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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津川看起來是信了他的話,沉默地壓著他轉了二五圈:「我哥知道嗎?」
陳子輕:「……」
這肯定不是真的問他,梁津川有答案。
果不其然,梁津川就自問自答。
「他只是不行,不代表他是個死人。」梁津川的胸膛貼著他後背,嚴絲合縫地,無比眷戀地靠上來,幽幽地笑,「你會坐在他身上扭,會要他刷牙親你這裡。」
手隨著話聲放在對應之處:「他知道。」
梁津川發出短促的喘息,壓抑著某種陰鷙的酸楚:「我不是第一個。」
「你出生的時候我沒有出生,你想談對象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孩,你用那四個小玩意玩自己的時候我連欲望是什麼都不懂,你嫁人的時候我未成年,我做不成你的首選。」
陳子輕聽到最後的小半句,一下怔住。
身體裡如同螞蟻啃咬的癢意拍碎陳子輕的莫名心緒,他把手往後揮動,摸索著抓到濕淋淋的仿真假肢:「不要比較了好不好,快點啦。」
一滴汗從梁津川上下起伏的喉結上滑落:「好,我讓你如願。」
.
陳子輕在旅館有點空閒就檢查梁津川的傷口,很怕他背地裡自殘自虐。
梁津川不阻攔,任由他檢查。
陳子輕數梁津川大腿上的深淺疤痕,不知道是他什麼時候留下的。
梁津川不會讓疼痛浮於表面,他滿嘴血都跟沒事人一樣,每次流的淚也不是疼,是委屈,怨,不安之類。
陳子輕記得444說梁津川有兩面,一面沉淪一面厭惡,當他放棄掙扎的時候,他用來做掩護的那個人格就回和自己融合。
差不多就是他承認現實,面對現實,接受現實。
梁津川早就把兩面合起來了。
現在他和嫂子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,除了掐自己扇自己,沒有其他懲罰行為,是不是說明他快能度過自己那一關了啊?
只要他過了,那他的心病就會有個大突破。
陳子輕下床去洗手間,腿一陣抖動,得虧他長年累月的早起挑水,不然真的扛不住。
梁津川當初說要他坐腿上配合練習,分批次不斷加大時間練。他信以為真,想著自己主擔勞力,能把控方向盤。
哪知他握方向盤,梁津川握著他握方向盤的手。
這要是小腿沒有缺少,不需要考慮假肢的靈活度和膝蓋跟接受腔的磨損情況,那就不挑花樣不挑姿勢,可怕程度十倍打底。
少年人的瘋狂兇猛如野獸。
陳子輕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,歪著身子跟腦袋向後打量。
哎喲,白色成花色了。
陳子輕拍兩下,手感確實很好。怪不得梁津川能捧著吃個半天。
不光吃,還掐皮,不輕不重地扇。
陳子輕瞅著鏡子裡的自己,滿眼迷離的水色,他洗把臉,拿小塑料梳子梳了梳頭髮,撒了尿回到床上。
梁津川平躺,破爛髒了的肚兜蓋在他臉上,他的兩條假肢露在外面,泛著讓人浮想聯翩的水光,這畫面十分具有視覺衝擊性。
陳子輕又想尿了。
不等他回洗手間嘗試著看看能不能抖幾滴,梁津川的喚聲就傳了過來。
「嫂子。」
陳子輕下意識應聲:「誒。」
梁津川的語氣里聽不出是什麼情緒:「為什麼你平時不出油?」
陳子輕眼皮一抽,這個問題還沒翻篇嗎?他正在想藉口。
梁津川就拿掉臉上的肚兜,慢條斯理地開口:「因為在這之前我們沒睡過。」
「我哥睡不了你。」
他往下說,唇角勾起來,眼底迸發出炙熱的深意:「那就是,我哥不知道。」
話落,他將肚兜蓋回臉上,胸膛震動著發出一聲低笑。
接著就笑起來。
漸漸變成痛快得意的大笑。
陳子輕目瞪口呆,梁津川這是把自己哄好了?
雖然老話說活人比不過死人,但在他這不管用,他是往前走往前看的,他想讓梁津川知道他的觀點。
陳子輕跪到床沿:「津川,我不會忘不掉你哥的,他走了以後,我就不想著他了。」
梁津川肚兜下的薄唇輕啟:「我信。」
陳子輕鬆口氣,下一刻就聽他笑著說:「我哥不行,滿足不了你的需求,那就是個廢物,你怎會對他念念不忘。」
梁津川深嗅著肚兜上被大面積浸透的香甜味道:「哪天我也不行了,我哥的結局就是我的結局。」
陳子輕:「……」他想讓梁津川更高興一點,這怎麼還適得其反了啊?
陰鬱瘋批就是這樣的嗎?
陳子輕抖了抖,他躺到梁津川身邊,沒一會就昏昏入睡。
不在宿舍里睡覺,沒有被二個遺像上的人看著。
體驗感不是一般的好。
陳子輕快被睡意啃完的時候掙扎了一下,到底要怎麼才能讓梁津川哭著求他放過自己呢?
試過睡覺期間把人扣住不給動,沒用。
也試過用堵在出口不讓出來,沒用。
還有別的法子嗎?
陳子輕想不出來了,他真的猜不出標註4能配上什麼情境,總不能是……兩人散夥吧?
他們會散夥?不可能的。
以梁津川的性情,喪偶都不可能,只有雙雙赴死。
那他的標註任務4完成不了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