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塗霖撫摸弟弟的頭髮,愛情是不可回收的垃圾,是個污染物。
塗犖犖抽咽,媽媽在世時,有一年也是這樣的冬天,她把他跟姐姐帶去偏遠林子裡的木屋住。他就是在那裡見到的莊矣。
那時莊矣已經在莊惘雲身邊做事,而他還是跌跌撞撞學走路的小娃娃。
之後不久,他就沒有媽媽了。
媽媽曾經叫他和姐姐別對外說他們見過莊矣,認識他,和他有過接觸。
因此這世上除了他,姐姐,莊矣三人,沒人知道他們在小木屋裡的短暫過往。
根據塗犖犖猜測,媽媽是因為莊矣才去世的,他試探過莊矣,從對方的神情變化中得到了證實。他也問過姐姐,她和他一樣不清楚其中緣由。
反正莊矣欠他。
這就是他時常拿出來道德綁架莊矣的東西。
姐姐卻說莊矣沒道德感,那他怎麼綁的……還是說,莊矣從始至終都沒被他綁成功過,只是製造出這個假象忽悠他?
塗犖犖把嘴唇咬出血來:「莊矣答應了媽媽照顧我,他出爾反爾,也不怕媽媽在天上看到了,去他夢裡譴責他的不是。」
塗霖遞給他紙巾:「姐不是說了嗎,莊矣沒道德心。」
塗犖犖拿紙巾擦了擦眼睛,大姐形容的莊矣跟他接觸的不像是同一個人,他認識的莊矣溫柔隨和謙和有禮,根本不是會做出背德事情的人。
但大姐在他心裡是有一定的權威性的。他從小就怕大姐。
塗犖犖打探道:「姐,你為什麼說莊矣上不了莊惘雲的床,還說他以後有哭的時候,要哭一輩子?」
塗霖無奈:「我不是告訴你原因了嗎,怎麼還問。」
塗犖犖一臉茫然,姐告訴他什麼了?不就是打啞謎,叫他別有探索欲嗎。
塗霖憐愛地捏捏他的臉蛋:「你好好發展你的事業,把一切交給時間,會有你想知道的答案出現。」
塗犖犖垂下紅腫的眼睛,時間又不是垃圾桶,什麼都收,什麼都管。
那晚他派人查了華城所有酒店和會所,沒發現莊矣,他還收買莊惘雲的傭人,確定莊矣沒得到正確的紓解,只讓醫生注射抑制的藥物。
莊矣因此有了後遺症,他心裡過意不去,後悔已經晚了,同意離婚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被他傷害的莊矣。
塗犖犖的心情五味陳雜,他干那齷齪事,卻把事情全都搞砸了,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,那段強行捆起來的婚姻讓他變得低賤不堪,都不認識自己了。
其實他和莊矣初見很不錯。
而且他們之間還有媽媽,他們有共同的小秘密,莊矣至少會把他當弟弟看待,是他想要得太多,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。
塗犖犖慘澹道:「姐,我想去國外玩音樂。」
塗霖:「隨你。」
塗犖犖不放心:「你們真的不會對付莊矣?」
塗霖心說,用不到塗家出手,他自己已經一筆爛帳。
「離婚了就別再去找他了。」
塗犖犖萎靡不振:「我不會去找他的,已經離婚了,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,我頂多讓私家偵探跟著他,看他過得好不好。」
塗霖點他額頭:「賤骨頭。」
塗犖犖氣得臉紅耳赤:「姐,雖然這是事實,但你也沒必要一次次的強調吧!」
塗霖說:「那是因為我還對你抱有期待,希望你能幡然醒悟,敲碎你這根賤骨頭,重新長出新的。」
塗犖犖蔫了,比起脫胎換骨,還是對著莊矣犯賤來得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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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在路上平穩地行駛著,陳子輕把文件袋給莊矣:「離婚協議。」
莊矣在車裡拿出協議。
陳子輕說:「你也別把協議送到塗犖犖手上了,寄給他吧。」
「我聽少爺的。」莊矣應聲。
陳子輕目睹莊矣看都不看就把協議簽了,那字跡之瀟灑和利落,像是摳掉了腳底的一塊泥巴,整個人都輕快了起來。
莊矣其實挺無情的。他的嘴唇也是薄的,只是沒嚴隙那麼薄。
唇形最飽滿的是周今休,很好親的樣子。
陳子輕開了會小差:「莊矣,要不我給你點時間四處旅行換個心情?」
莊矣溫文爾雅地笑著說:「不用,我不喜歡四處跑,我待在少爺身邊就好。」
陳子輕點點頭:「既然離婚了,就不要再讓塗犖犖有幻想了,儘量斷來往。你們做不成朋友,知道為什麼嗎。」
莊矣言語平淡:「他還愛我。」
陳子輕抓著脖子看了看車窗外的街景,莊矣是個明白人,他看得見塗犖犖的感情,只是不想給回應。
餘光瞥到莊矣在做什麼動作,陳子輕問道:「你的婚戒呢?」
莊矣愣了一瞬:「我早就取下來,放在他的住處了。」
陳子輕「哦」了聲:「那你摸無名指幹什麼,不習慣?」
「不是。」莊矣將左手的無名指給他看,「我這裡有一個小水泡,有點癢。」
陳子輕發癲:「那你把手拿遠點,別傳染給我。」
沒有聽到莊矣飽含陰暗的心聲。
莊矣一點脾氣都沒有似的,他放下手,面上帶著溫溫柔柔的笑意:「我會注意的,少爺別擔心。」
陳子輕才不會因此心軟,他繼續顛:「你手好之前就別伺候我了,我讓其他人替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