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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回應,那就是不要。
陳子輕屁股上打過針的位置本來就疼,板車又顛,儘管他特地側臥了一路沒去碰那半個屁股,還是加劇了疼痛,他隔著褲子摸了摸屁股肉:「我之前喜歡寧向致,現在不喜歡了。」
梁津川鉤住了石榴,他往下扯,力道漫不經心,卻能讓破碎的沒破碎的葉子都掉下來。
陳子輕把落在臉上的葉子拿掉:「我也沒和他睡過覺。」
「咚」
石榴被鉤下來,咕嚕嚕滾到輪椅腳前。
陳子輕兩手撐著腿半蹲下來,他湊到梁津川的眼前,認真地說:「津川,我長時間內都是以照顧你為主。」
梁津川似是不屑一顧。
下一秒就聽到他說:「將來我要是有了想要結婚的人,肯定會第一時間把人介紹給你。」
將來會再婚。
會把人介紹給他這個小叔子。
梁津川彎腰去撿石榴,他重心不穩,上半身要往地上栽去。
陳子輕離得近,完全可以及時伸手拉住,可他一慌,整個人跪趴在輪椅前面,跪趴在殘缺的兩條腿之間,用身子撐住了前傾的男孩。
有一抹微涼埋進他汗津津的脖子裡,他怔在了當場。
下一刻,那微涼就立刻撤離。
陳子輕用手蹭蹭脖子,他回過神來,沖轉著輪椅離開樹下的人喊:「誒,津川,樹上還有石榴沒鉤下來,你不鉤了啊?」
梁津川一語不發地回屋,他拽住掛在牆邊的毛巾扯下來,冷漠地擦著嘴唇,擦了十多下。
似乎擦掉了沾到的鹹濕。
他伸舌掠過被他擦得生疼的唇,依然吃到了那股味道。
不等他做出排斥反應,那味道就融進他唾液,被他吞咽了下去,他已經不稚嫩的喉結上下攢動。
這算初吻嗎。
不算。
男孩彎下腰背,雙手扶住額頭移下來攏住整個面龐,他深深地喘息,緩慢地吐出來。
梁津川,你把初吻和那個人聯繫到一起,真夠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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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裡那棵石榴樹上的果子都讓陳子輕給你鉤下來了,他送了街坊四鄰一些,沒小氣到留大的送小的,也沒為了面子名聲留小的送大的,就隨便抓,隨便送。
陳子輕感冒一好就對那個有著中等怨氣的目標展開行動。
目標是梁津川的一堂叔,他爺爺那輩的兄弟的後代。
一堂叔頭頂的色塊屬於深灰偏黑,背後站了個與他怨氣指數不怎麼相等的羅剎鬼。
那是個厲鬼。
全身發黑紅色長髮,一雙銅鈴大小的綠眼睛,面向兇殘至極。
陳子輕幫坐在門前的一堂叔摘花生,這個月是一年最忙的時候,除了割稻插秧,還要收清明種的花生。
原主今年沒有種,陳子輕省了這個活。
「南星,不用你幫我摘了,我一個人可以摘完。」一堂叔溫吞地說,「你忙你的去吧。」
「我把這一摞給你摘了。」陳子輕踩死一條土蠶,鞋底碾了碾滋出來的液體,他琢磨不出一堂叔的怨氣的來源。堂叔堂嬸夫妻倆外出幹活都在一起,感情挺好的樣子。
他們沒孩子。
難道跟這個有關係?
陳子輕暗中觀察了幾天,撞見一堂叔他媳婦去了他大哥的屋子。
一待就是半個多小時,出來的時候頭髮有點亂。
有一腿?
不會吧,陳子輕不太敢信一堂叔被戴綠帽,半個多小時能做什麼啊,都不夠熱身的。
再者說,要真是這回事,那一堂叔的怨氣就不該只在中層區域,他必定殺進頭部,至少前五。
陳子輕謹慎地從竹林的另一邊撤了。
八月初,又讓他逮到了那一出,場地依舊是大堂叔的屋子。
一堂叔他媳婦衣衫不整地走出屋子,她撫著臉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,大堂叔從後面抱住她。
兩人小心又大膽地膩歪了一會,睡了個回籠覺。
陳子輕這下確定了。
一堂叔戴綠帽了,怨氣顏色竟然只是偏黑。
也是個能忍的,神龜吧可能是。
陳子輕不該笑話的,一堂叔都這麼慘了,他還笑,他是人嗎?
「真慘吶。」陳子輕搖搖頭,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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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到了一堂叔的怨氣源頭,陳子輕就針對性地下藥,他說自己無意間撞破了一個秘密。
一堂叔聽了他所說的秘密,臉上的震驚跟他預想的震驚不是一回事。
「被人發現了,紙包不住火,早晚的事,」一堂叔喃喃,「早晚都會被人發現。」
陳子輕:「……」
他問道:「一堂叔,你擔心一堂嬸跟大堂叔嗎?」
一堂叔只是一遍遍地重複那句話。
陳子輕摸不清他的想法,試探地說:「你能接受啊?」
一堂叔黝黑的面部肌肉抽了抽,他苦笑:「誰能接受,哪個能接受得了。」
陳子輕說:「那你怎麼不離呢。」
一堂叔語出驚人:「我想離,我媳婦不肯。」
陳子輕言辭直白:「那你告發啊。」
一堂叔搖頭:「不能告發。」
陳子輕一言難盡地瞥他一眼,嘴上理解地說:「十年修得同船渡,百年修得共枕眠。」
一堂叔沒澄清,他不告發是要面子。
陳子輕不解:「一堂嬸不是喜歡上大堂叔了嗎,怎麼還不肯離?大堂叔沒成家,她離了不就正好能跟大堂叔在一起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