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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花。」陳子輕快步過去。
牧羊犬在鐵門外看著他,尾巴一搖一搖,又冷酷又帥氣。
「怎麼只有你自己啊。」陳子輕透過鐵護欄左右瞧瞧,沒瞧見季易燃,「你是偷跑出來的嗎?」
牧羊犬端坐著。
「你想我帶你玩?」陳子輕試探地問道。
牧羊犬看他一眼,又看他一眼。
陳子輕被牧羊犬靈動的樣子逗笑了,它的體型氣質跟眼神形成了強烈的反差,很可愛。
「我不知道玩什麼誒,」陳子輕想了想,沒想到可以和別人家的狗做哪些互動,他不好意思地說,「我帶你在附近走走吧。」
牧羊犬頗為紳士風度地退後點,等他出來。
陳子輕剛通過驗證打開門出去,後面就傳來不大不小的聲音,他要摸牧羊犬腦袋的手停在半空。
謝母給季家年輕的女主人打電話:「季夫人,你們家的小花跑到我這來了。」
陳子輕從牧羊犬的眼中看到了失望,他摸了摸它的腦袋:「好啦,下次啦,我接下來都住在謝家,會有機會的。」
很快的,季家傭人過來牽走了牧羊犬。
陳子輕悻悻地回了謝家。
謝母站在垂搭下來的扇形櫻樹林前:「小顧,你喜歡小花?」
陳子輕說:「我喜歡狗。」
謝母攏著柔色披肩:「阿姨也喜歡。」
陳子輕詫異,他以為謝母對狗毛過敏或者怕狗:「那剛才怎麼……」
謝母悄聲:「易燃他爸性子怪得很,他養狗都要看生辰八字看出生血型看好多東西,狗對他不止是狗,這裡面有些事阿姨也不太懂,阿姨主要是怕你帶小花出去玩的時候,讓它有個好歹沒法交差。」
陳子輕的心裡生出點古怪,季易燃他爸迷信?
到目前為止,陳子輕還沒有進過季家大門,他對那個遲簾唯一點名道姓的季常林是有牴觸的,莫名的畏懼。
人沒見到就已經怕上了。
陳子輕跟著謝母往回走:「阿姨,你們跟季家來往多嗎?」
謝母沒因為他年紀小就敷衍了事:「生意上不打交道,社交場合碰見了會打招呼,其他時候就不怎麼接觸了,你知道的,我是個熱絡的人,我很願意經營街坊四鄰關係的。」
陳子輕把手揣進衛衣前面的兜里:「季同學跟謝同學是髮小。」
「他們小輩有他們的圈子,跟我們長輩沒直接聯繫。」謝母隨口一提,「像易燃小媽,我見她的次數不超過一隻手,還是跟著我家謝浮去拜年的時候見的。」
陳子輕愕然,季易燃竟然有個小媽,他在遲家住了大半年,一次都沒見到過。
謝母無法理解:「才二十多歲的姑娘,成天在家待著,平時她都不出來,要是我真的會悶死,我就喜歡出門和姐妹逛街購物,喝咖啡做做美容。」
陳子輕心說,那麼年輕,確實是小媽。
「易燃的家規很嚴,不准在家裡跑動,也不准大聲說話,還有很多規矩,好好一個人住久了都能有小毛病,」謝母唉聲嘆氣,「我就總想,他口吃是有生活環境原因的。」
陳子輕不可思議:「他口吃?季同學口吃?」
謝母驚訝地說:「一直在做語言康復訓練,你聽不出來嗎?」
陳子輕把頭搖成撥浪鼓,聽不出來。季易燃跟他說話的時候很正常,其他人也沒告訴他季易燃口吃,他完全不清楚。
謝母說:「那是你聽得少,又剛好是他狀態好的時候,沒有一頓一頓的。」
陳子輕迎著風走:「應該是。」
「不說別人家的事了。」謝母拉住他的手臂,神秘地說,「小顧,你跟阿姨來。」
陳子輕被謝浮媽媽拉著去後花園,她的年輕不是靠護膚能達到的級別,是心態好,而只有夫妻恩愛,母慈子孝才能有這麼讓人羨慕的心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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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家後花園有塊菜地。
陳子輕第一次來,他被眼前的生機盎然吸引:「阿姨,這些都是您種的啊。」
「每年春天種,夏天摘。」謝母沿著菜地一條石子路走進去,「不過我不燒飯,我受不了油煙味。」
陳子輕在菜地打量打量,手從兜里拿出來,帶著溫熱撥了撥黃瓜小苗:「要打藥,黃瓜葉子後面會長很多小黑蟲。」
「小顧在家幫忙做事啊,黃瓜葉確實喜歡長蟲,我年年都讓專業的來打藥。」謝母的聲音從另一條路上傳來,她在查看菜里的蔬菜生長情況。
陳子輕屈指彈飛葉片上的一顆露珠,謝浮媽媽呈現的幸福背後是健康的家庭氛圍,那謝浮精神上的問題是怎麼來的,天生的嗎?
不知怎麼,陳子輕想到了遺願清單上的第二個鬼魂王研,她無論是個人,家庭,還是社交都沒蛀蟲,可她選擇了從教學樓走廊一躍而下,讓自己的生命停止在花一樣的年紀。
為什麼呢。
這對努力活著的貧民小人物陳子輕來說,是個盲區。
難道是……不快樂?
陳子輕只能想到這麼淺顯易懂的程度了,他沒拿出手機上網搜,估摸著可能性不小,因為富裕不止對應物質。
不過,謝浮的性情要真的不正常,他媽媽能不知道嗎?那位謝夫人一點都不憂愁的樣子。
陳子輕都要懷疑是自己想多了,謝浮沒病,他只是不定時的青春期中二病疑難雜症而已,過了這個年齡段就會自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