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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翻出止痛片,遞給他說:「你先吃一粒。」
周今休沒反應。
陳子輕扣下藥片,塞進他唇間,命令道:「吃下去。」
周今休的氣息不太正常。
【這隻老兔子是不是沒聽過越界兩個字?】
陳子輕強行把藥片往裡推了推:「吃啊。」
兩個字說得聲情並茂,那股子關切濃得能滴出水來。
【怎麼跟大郎吃藥一樣。】
「……」
陳子輕看了眼他還在抖的左手:「你——」
才吐出一個字,那粒藥片就被咬住,他下意識把手拿開,望著周今休將藥片吃到口中。
然後就沒了。
藥又不是糖,含著幹什麼,你倒是吞下去啊。
陳子輕不得不採取晚飯那會兒的措施,不過這次他沒得逞,他的指尖還沒碰到周今休的喉結,對方就已然做出吞咽的動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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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今休吃完藥就躺下來,背過身去。
陳子輕撓撓臉,他的大腦放空片刻,拿到床上的手機,發現有好幾條簡訊,全都來自莊予恩一個人,問他人在哪,回沒回莊園。
間隔按秒算,一口氣發的。
陳子輕沒回。
莊予恩那小兔崽子性情急躁,他只發簡訊沒打電話,估計是自己跟自己彆扭上了。
陳子輕把手機放進口袋,想想又拿出來,給嚴隙發了個簡訊。
—好好休息,我明天去醫院看你。
陳子輕剛發完就收到了回復,只有一個字——好。
這麼晚了,嚴隙還沒睡啊。
該不會是在等我吧?最好是這樣子。
四根魚竿都下水,也都有魚吃鉤子,多好的景象。
陳子輕收起手機,他想起個事來:「今休,你顴骨的傷是怎麼弄的?」
周今休道:「在牆壁上蹭的。」
陳子輕問:「自己蹭的?」
周今休是正經的口吻:「屬下臉皮癢,不蹭就難受,所以才把顴骨蹭掉一層皮。」
陳子輕:「……」
不是你蹭的就說不是啊,幹嘛陰陽怪氣。
陳子輕安靜片刻,他撫摸天藍色的被子,說了一句:「你右手殘缺,只有左手是好的,要是讓它落下病根,那你以後怎麼辦。」
周今休頭疼:「七爺多慮了。」
陳子輕對著他的後腦勺說:「我擔心你啊。」
【我真不是同性戀,能放過我嗎。】
不能。
陳子輕伸了伸脖子,見他放在床裡面的左手顫抖狀態有所減輕就鬆口氣:「今休,我擔心你。」
周今休不冷不熱:「那就謝七爺厚愛。」
陳子輕說:「別只謝我,我想你多重視自己。」
周秘書沒再回應。
「今休,你燒退了嗎,我再給你量一下……」
陳子輕話沒說完,周今休就逕自下床:「退了。今天辛苦七爺費心照料,很晚了,您該回去了。」
周今休走了幾步,捕捉到很小的嘀咕聲。
「我早就想回去了,還不是因為這個事那個事拖到了現在。」
他面色不明地走進衛生間,站在鏡子前看自己被揪過的那隻耳朵,正常距離看了會,湊近觀賞。
「我的反應什麼時候這麼慢了,竟然沒能及時阻止一個病秧子。」
周今休蹲到水池下面的逼仄空間,無聲地陷入自我懷疑的境地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,他就是在安樂的秘書崗位上待久了,鈍化了。
「辭職還是要打,儘早打,晚了就……」
周今休的低語戛然而止,他在昏暗中享受全身皮肉的鬆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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臥室里瀰漫著淡淡的清香,陳子輕靜下心來處理小任務的獎勵,打開之後發現是關於周今休的信息。
提示是:周今休有三重身份。
陳子輕不敢置信,三重?這麼多?周今休的第一重身份是原主的秘書,第一重身份是叛徒,那第三重身份是什麼?
總不至於是莊易軍的私生子吧?
陳子輕胡思亂想了一會,想不出結果,他問系統:「2哥,這提示是不是還有下半段沒出來?」
系統:「乾脆我直接把答案告訴你?」
陳子輕抽抽嘴,他隨手把被子鋪了鋪,轉身朝著房門方向走。
到這會兒,陳子輕越發相信周今休不是支線一跟支線一的目標之一。
但是呢,跪著哭是免不了的。
等等,
那是原主的遺願,不是標註任務,我可以不照做的吧?
陳子輕又找系統確認。
系統:「世界背影的模式不同而已,怎麼,我申請給你標上?」
陳子輕乾笑:「不用不用,我就是問問。」
系統:「少抱有僥倖心理。」
陳子輕耷拉著腦袋:「知道啦。」
就在他走到房門口時,腦中的機械音說出一個名字。
「江余。」
他茫然:「誰啊?」
系統:「我帶的一個宿主,他平均四個任務加一起的用時,還不到你一個任務的一半。」
陳子輕匪夷所思:「我的媽呀,那也太厲害了吧。」
系統:「你聽完沒點勝負欲?」
陳子輕打開房門出去:「我不搞雄競那一套。」
系統:「你搞得了?」
「搞不了,所以才不搞的,」陳子輕邏輯清晰,「我要是能搞得了,那我就搞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