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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指明「他」姓甚名誰,也沒說屍體在哪。
陳子輕兩眼一閉,他這次的任務發布跟人物信息模式確實比以往要簡單,可任務數量一點沒少。
看來在這架構的背景下,死了的人在不知道自己死了的時候,和常人無異。
系統:「行了,先這樣,接下來你自行適應。」
陳子輕躺了會,動了動發白的唇:「莊矣,我想喝水。」
莊矣道:「醫生說您三小時內禁水。」
陳子輕作勢要下床倒水,他顫巍巍的胳膊撐起更加顫巍巍的身子,氣喘吁吁,鬢角滲出細汗,虛軟得厲害,樣子可憐。
「莊……莊矣!」陳子輕喘息著喊,「你的主子是我,不是醫生,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……馬上去給我倒水!」
莊矣無奈地倒了一杯水過來,卻不是讓他喝,僅僅是在棉簽上沾一點到他嘴邊,他眼睛瞪大,心口起伏過大,有點氣。
但他還是盡力吸吮棉簽上的水液,用唇去含,舌尖去舔。
這麼個動作就把他累得夠嗆,他輕喘著:「不要了。」
莊矣去垃圾簍邊,將指間那根被含弄許久,快幹了的棉簽丟進去。
身後響起叫聲:「莊矣……莊矣……」
熟悉的聲調,陌生的發音方式,如情人的呢喃,自然而然的恃寵而驕,粘膩到令人不適,好似碎爛的花瓣粘在衣物上面,打掉都會留下印記,要用消毒水進行多次擦拭。
莊矣轉身回去:「少爺,我在。」
陳子輕的視線從下往上,順著他禮服最下面那顆扣子上去,落在他的領結處:「你把頭抬起來,看著我。」
莊矣照他說的做。
他們四目相視,陳子輕一頭扎進男人眼裡靜謐的湖水中。
莊矣是孤兒,幼時來的莊家,名字是原主給他取的。他現在有了個同性妻子,是原主的安排。
妻子是塗家小少爺。
那小少爺對莊矣一見鍾情,喜歡他喜歡得要命,一點傲氣都沒有的討他歡心,更是跑來這裡追求他,家人如何反對都沒用,小少爺一心想要嫁給他。
莊矣的這門婚姻,能成為原主的助力。原主是那麼想的,這也是他當初明確表態,希望莊矣和塗家小少爺走到一起的初衷。
莊矣婚後並未借著塗家的勢力躋身上流成為貴族的一員,他依舊在莊家做事,專心伺候他的少爺,全然不顧妻子的尊嚴臉面和塗家的名譽,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做個低人一等的管家。
圈內都覺得原主命好,有個婚前婚後時刻把他放在第一位的管家。
這些年一直都有圍繞他們關係不單純的傳聞,說是莊矣不止在床下伺候,也在床上伺候。
原主起先還會跟人澄清,後來就不在意了,他甚至默許了這個傳聞的存在,畢竟他離婚後沒再婚,枕邊不能長時間沒伴,否則會被懷疑功能。
而莊矣自始至終都不在這件事上做任何看法,無論是面對妻子的逼問追問,還是塗家人的嘲諷和貶低。
關於莊矣背後之人,資料里沒透露分毫。
陳子輕沒一次消化過莊矣的所有資料,他瞟了眼莊矣無名指上的婚戒,沒說為什麼要讓對方抬頭。
他是爺,是主子,想幹嘛就幹嘛,跟不跟底下人解釋全憑他意願。
陳子輕把臉偏向床裡面:「我累了,你出去吧。」
「是。」莊矣應聲。
陳子輕聽著腳步聲漸漸模糊,他喊道:「回來,在床邊站著,等我睡著了再走。」
「好的。」莊矣答覆得及時,毫無怨言。
陳子輕一會這樣一會那樣,發癲值還是零,他只吐槽了一小會,就體力不支地昏睡了過去。
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為他整理被子。
他睡得更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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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是被哭聲吵醒的,他蹙著眉心睜開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俊秀臉龐。
「爸!」少年踉蹌著撲到床前。
陳子輕白眼一翻。
哭聲若有似無地滯了下,之後才繼續。
陳子輕看著淚眼汪汪的少年,即是原主養大的白眼狼莊予恩,十八歲,下半年剛上大一,青春年少,嫩得能掐出水來。
五官估摸是像他母親,不然也不至於讓外界沒懷疑他不是原主的親生子。
莊予恩抽抽嗒嗒:「爸,我凌晨就回來了,矣叔說你在休息,叫我別進來打擾你,我在門外守到了天亮,實在是等不了了,偷摸趁著矣叔走開溜進來看你,是我把你吵醒了。」
少年額頭的傷口結痂了,不大不小的一塊,瞧著怪悽慘。
陳子輕問起傷來。
莊予恩把嘴一扁:「下樓摔的。」
陳子輕用關心的語氣道:「怎麼那麼不小心。」
莊予恩抽咽:「我太慌了,當時我只想著快點趕回來,下樓的時候踩空了,隙哥大概是覺得爸你受傷有他責任在,是他沒保護好你,所以他心不在焉,沒有及時拉住我。」
少年把磕破了的額頭湊上來,黏黏膩膩地撒著嬌:「爸,你給我這兒吹吹。」
陳子輕又想翻白眼了,原主跟他便宜兒子平時就是這麼相處的,寵著慣著,要什麼給什麼,把別人的兒子當小王子養大,就睡在他隔壁。
兒子膽小怕打雷,一到雷雨天就來他房裡睡,這現象到兩三年前兒子上高中才結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