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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蕩蕩的,什麼都沒有……
那隻藍色的舊熱水瓶不見了,就在他跟大叔說話的短短時間裡,身後的水瓶竟然消失了。
也沒有第三人來過,一切都是靜悄悄的,熱水瓶像是隱身了一般。
好在是一隻熱水瓶而已,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。
小伙子搖了搖頭,強行讓自己忘記剛才的事情。他回到宿舍推門進去,房間的燈亮著,舍友已經回來了。
這時的室友正坐在桌邊,用他那支最愛惜的英雄牌的鋼筆,認真地寫著日記。
看見小伙回來了後,室友笑著合上了筆記本:「你今天怎麼才回來?」
「哦,我去了趟廁所。」小伙答道。
「難怪,我還以為你又被叫去談話了。」
「我哪能每天都那麼倒霉啊!」小伙無奈地笑了笑,在床邊坐了下來,「對了,運動會你報名嗎?」
「還沒想好。」
「我不打算報了。」小伙說,「你要是報的話,到時候我去給你加油。」
「咱不一個車間,加哪門子油,別被你主任揪小辮子。」室友哈哈。
「不是一個車間的,那不還有舍友情誼。」小伙拍拍床單,「這次估計還是第一車間的向師傅爭光發熱。」
「嗯,怎麼說呢!」室友思索,「向師傅傷了,不太能激烈運動吧,沒準都不參加。」
「也對啊,我有幾次上班碰見他,發現他跟沒事人一樣,我都忘了他磕破頭的事了,紗布還沒拆下來呢。那他年年攥著的好幾個第一要分到別的人手上嘍。」
小伙隨口講了一句,室友還想跟他聊向師傅聊運動會,可話還沒出口就被打斷了。
「嗚嚕……」
一陣水沸的聲音傳來,是爐子上的水開了。
雖然李科長不定期來查房,但大家都有私藏生活用品,尤其是爐子,用處多著呢。
「水好了,我給你泡杯茶吧。」室友笑著起身,「這可是我老家寄來的新茶,你嘗嘗怎麼樣!」
說著室友就拿出兩隻杯子,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個茶包,抓出一點茶葉放進杯子裡。
接著,他便提起爐子上的水壺,把水倒進熱水瓶中。
小伙在一旁看著,當他看見室友裝水的時候,猛地站起來,整個人震驚到嘴唇顫抖。
他瞪大的瞳孔,死死地盯著室友拿著的熱水瓶,那個藍色的舊熱水瓶。
這個熱水瓶他太熟悉了,就是剛剛在廁所的水池邊上,忽然莫名消失的那隻水瓶。
「你……你告訴我!這熱水瓶是……是哪來的?」小伙指著熱水瓶,語氣緊繃到有點發顫。
室友被小伙驚恐的樣子嚇了一跳,他不明白只是個水瓶而已,對方怎麼會這麼大反應。
「抱歉。」室友誠懇地向他解釋,「我的熱水瓶前兩天不是不小心摔碎了嘛,所以……」
「所以什麼!」小伙焦急地瞪著他。
「所以我回來的時候,就借用了你桌上的水瓶……」
室友有些慚愧地看著小伙,畢竟隨便用別人的東西,確實不太文明。
「……我的?」小伙怔怔地問道。
「怎麼?我是在你桌上拿的。」室友納悶地看著他。
「不是你的嗎?」
第11章 啟明製造廠
第三車間有個工人病了,好像是給嚇出來的。
陳子輕午休的時候急急忙忙跑去醫院打聽,哪知不是跟停電有關的事情,是什麼暖水瓶,他不感興趣地關心了兩句就出了病房。
一同來醫院的馬強強沒緊跟著離開,他湊近倒掛在吊水架下面的鹽水瓶,瞅瞅裡面還有多少:「錢同志,不做虧心事,不怕半夜鬼敲門,沒事的……」
小錢來了個垂死病中驚坐起:「有有有有鬼?」
「誒,你別起來啊,針頭都要掉了!」馬強強連忙按住小錢,被他反過來緊緊抓住手,追問他怎麼知道是鬼乾的。
「我不知道啊,我哪知道。」馬強強被抓疼了,眼淚都出來了,「沒有鬼的吧,人死了不就啥都沒了嗎?這我爹告訴我的。」
小錢眼睛瞪得往外突:「那你說什么半夜鬼敲門?」
馬強強委屈地抹眼淚:「我安慰你呢。」
小錢用力咬字:「謝謝你啊,真的謝謝!」
馬強強吸著鼻子,看起來傻兮兮的,腦子笨心智不夠成熟的樣子,這很難讓人願意和他聊複雜高深點的話題,對牛彈琴。
小錢泄氣地躺了回去,當時他跟室友說,那不是他的暖水瓶。
室友很疑惑,說是回宿舍的時候,暖水瓶就在他桌上了,還說之前沒見他用過,就以為是他下班後在哪弄回來的。
想不通搞不清楚,小錢叫室友把暖水瓶拎去廁所,過了會,他拉著室友去看了看,發現暖水瓶不在那了。
誰拿走了都行,反正別再讓他見到就好。
但他還是做噩夢,上班期間頭昏腦脹一驚一乍地亂叫,讓工友帶到醫院掛水來了。
小錢戰戰兢兢:「馬同志,我嘴裡苦苦的,會不會是我的膽破了?」
馬強強:「……」
「俗話說,嚇破膽嚇破膽。」小錢面無人色,「膽是會被嚇破的。」
馬強強抓抓頭,思考著說:「你應該只是傷風了?」
「哦對對,我發著燒呢。」小錢神神叨叨,「傷風嘴巴就苦,都這樣子,正常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