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8頁
所以他一年四季都是長褲。
有學生進了旁邊隔間,水聲稀里嘩啦地響起,很快就有一股股的熱氣伴隨茉莉花香在四周瀰漫開來。
2號室里掀起了轟動。
「靠,哥們,你用的什麼東西,香成這樣子。」
「我對象給買的洗頭膏。」
「借點兒借點兒。」
「也讓我這個光棍感受一下幸福的味道。」
外頭的起鬨小鬧流進陳子輕耳中,他小聲告訴梁津川:「確實蠻香的,我們下回也去商店買洗頭膏。」
梁津川不在意:「隨你。」
陳子輕記下來了,他們就用兩塊肥皂從頭洗到腳,粗糙了點。
梁津川前傾些靠在他身上,兩條修長的手臂穿過他咯吱窩底下,漂亮而白淨的手指順著他背脊,滑到他饅頭尖上,他抖了抖:「去年在火車上,坐我們對面那大叔的背上趴著個老婆婆……」
梁津川漫不經心地親著他的耳朵跟臉頰:「你不說我都忘了。」
陳子輕被他親得有點癢:「屁哦,你怎麼可能忘記。」
「我確實不可能忘記。」梁津川不冷不熱地笑起來,「我的嫂子喊了聲到站了,鬼老人就下車了,當時可把我這個剛進城的傻子給嚇壞了。」
陳子輕弱弱地反擊:「那我也不知道,我的小叔子能看見鬼啊。」
梁津川唇邊弧度斂去,他垂下眼眸,一副在反省的模樣。
然而嫂子的那片白已經在他掌中變換了多個形狀。
陳子輕腿軟蹲不住,又不能坐到梁津川腿上,板凳太小了,他坐上去,他們會一起摔地上。
於是他就捉住梁津川的手,拿到前面抱在懷裡:「我今晚又是擺招魂儀式,又是點香引魂,我搞得比咱村里請過的光仙還裝神弄鬼,你都不問的啊?」
梁津川喉頭微哽,眼眶發紅,他嘲弄地哧一聲,受了多大委屈的姿態:「問什麼?問了有用?關於我那副假肢的來歷,你到現在都沒告訴我。」
陳子輕頓時不吭聲了。
洗澡吧洗澡吧,得虧是夏天,要是冬天,他們聊這麼一會,人都凍麻了。
陳子輕打開水管拿下來:「津川,你低頭,我給你洗頭髮。」
梁津川沒有什麼動靜。
陳子輕抱住他,讓他埋著自己的肚子,親親他的發頂:「好啦好啦。」
梁津川沿著他肚皮吻了片刻,才照做。
陳子輕給梁津川洗頭的時候,突然想起來個被他遺漏的疑惑,原梗概里梁津川能看到鬼嗎?
原主跟寧向致在鬼門關打開前,就讓他們身後的剝皮鬼弄死了。
剝皮鬼明知時辰沒到帶不走他們,卻還是提前下手,這跟梁津川有沒有關係呢。
陳子輕晃了晃腦袋,別想了,不重要,他要做減法,不然腦子裡會被塞滿。
然而他卻聽見自己問:「兩三年前,村里大多人的背後都有……」
梁津川閉著眼,任由溫水浸上頭皮:「有什麼?」
陳子輕拿開水管,半蹲著撈起他的臉跟髮絲,抹掉不斷從他眉骨往下滑落的水珠:「你看不到嗎?」
梁津川半睜開眼凝視他,反問:「我該看到什麼?
陳子輕囁嚅,梁津川這問的,讓他搞不懂了,他一時呆呆地保持著這個姿勢。
梁津川皺眉:「你在犯什麼癔症?」
陳子輕乾脆直接問了出來,挑著能透露的,不會被屏蔽的問。
梁津川聞言,潮濕俊俏的面龐不見詫異,也不見興致,他冷淡到事不關己:「沒見到過。」
陳子輕點點頭:「噢……沒見到過啊……噢噢……」
應該是真的沒見過。
因為當初梁津川的怨氣一出來,背後站的鬼也就現身了,是一具焦屍,陳子輕猜是梁柏川。
梁津川要是能見到,那不會一點異常都沒有。
「肥皂呢。」陳子輕把地上的盆拖過來,「我給你打肥皂。」
梁津川的頭髮短又碎,不髒,清兩邊水就乾淨了,陳子輕換一塊肥皂打在他身上。
氤氳的水汽里,小叔子在嫂子面前坦露雙膝不堪入眼的疤痕,他早已不再厭惡牴觸,也沒了彆扭,正如他當初揭開醜惡欲望試探,在發覺沒被拒絕以後就得寸進尺。
被慣出來的。
陳子輕蹲在他腿前打肥皂,頂著他深邃炙熱的目光說:「雖然你前面能自己洗,但是你洗得不仔細。」
梁津川好笑:「是,我洗不仔細,還要多虧嫂子幫我,沒了嫂子就不行。」
陳子輕咳了兩聲清清嗓子:「褶子裡都要洗。」
梁津川看他紅了的臉:「嫂子懂得真多。」
陳子輕認真地給他清洗:「那肯定是要比你多點的,畢竟大你七歲呢。」
梁津川伸手,食指勾上他下巴:「嫂子要吃雞蛋嗎。」
陳子輕把頭搖成撥浪鼓:「我不吃。」
「你不吃,你盯著看。」梁津川摩挲他下巴上的白肉,要他親自己。
陳子輕兩手捧著他熱乎乎紅起來的頭,湊近親幾下,聽著他壓制的喘息說:「我一想到我們洗澡的時候,周圍可能有鬼看著,我就不自在。」
梁津川隱忍地扣住他依舊比正常人要癟一些的腿根肌肉:「有什麼不自在的,你又看不到。」
陳子輕撇嘴:「你看得到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