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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嘭!」
紙符一碰到鬼奎的身體,僅僅只是亮了一下,便燒作了飛灰,絲毫不起作用。
又是一把紙符丟出,然後管瓊就頭也不回地翻滾向一邊。
「轟!」
一把紙符終於減緩了鬼奎的速度,管瓊躲開了這一擊,奎鬼撲在了地面上,頓時出現了一個大坑,翻飛的塵土裹帶的衝力撞倒了棺材,屍體從裡面滾了出來。
管瓊臉色刷白,她飛快起身,從袖子裡抽出了一張黃紙,飛快地疊了起來,她疊紙的速度非常快,可她要疊的東西太複雜了,許久都沒完成。
眼看鬼奎再次逼近,管瓊感覺自己真的要哭了,可一想到小師弟還在遠處看著,她又忍住了。
「嘭!嘭!嘭!」
就在鬼奎逼到她面前的時候,幾道紙符飛來,砸在了鬼奎的身上,化作了幾團火光,這是陳子輕出手了,他的手裡又拿出了幾張新紙符。
「大師姐,你再疊快點啊!」陳子輕焦急大喊。他的腦中浮現出原主來義莊的前兩年常嚇尿褲子,魏之恕不比原主好到哪裡去,只有他們的大師姐,她當時明明也是小孩,卻絲毫不怕。
還有曾經出現過一次屍變,原主和魏之恕都嚇癱了,他們的師傅一邊臂間夾一個,大師姐穩如泰山。
而陳子輕眼前見到的是,處在驚慌中的大師姐。
原來她也怕鬼,她也害怕啊。
要不是今晚這事,陳子輕怕是和原主一樣,永遠都不知道。
陳子輕把邢剪睡前教他疊的符全扔了出去。
鬼奎憤怒地撲向陳子輕之際,管瓊手裡的東西終於疊完了,這是一把由黃紙疊成的小劍,形狀很是逼真。
「靈!」
管瓊咬破指尖,點在了紙劍上。她向著鬼奎一甩紙劍,紙劍的速度並不快,慢悠悠的,當碰倒鬼奎身體的時候,竟然沒入了鬼奎的體內。
鬼奎發出痛苦的哀嚎,它瘋狂地在屋內亂撞,而就在這時,管瓊的第二把紙劍也疊好了。
「唰!」第二把紙劍飛出,再次成功沒入鬼奎體內。
這時鬼奎也不再掙扎,而是蹲在原地劇烈顫抖起來。
正當陳子輕以為收尾了的時候,鬼奎倏地站得筆直,它的頭顱啪地低下去,頭髮垂在前面拖出虛影。
這是要放大招的節奏。
陳子輕後背都濕了,他沒法用積分買驅鬼小道具,只能在身上亂摸,試圖再摸出點符紙,耳邊有細微的碎碎念,是管瓊在自言自語,確切來說是自我催眠。
幾個瞬息後,陳子輕聽了個大概,小聲安撫道:「大師姐,你也可以害怕的。」
管瓊的身子一震。
「可我是大師姐。」她站在他前面,手隔著衣物捏住脖子上的佛像,「不能怕。」
陳子輕拍她繃成一張弓的單薄背脊:「可以怕的,大師姐也可以怕。」
「你不要安慰我,我不可能怕,」管瓊發現了什麼,聲音戛然而止,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小佛像,強行塞進他手裡:「你攥著。」
「大師姐會護你周全。」
話音未落,鬼奎就猛然騎到管瓊的脖子上面,漆黑尖銳的十指蓋住她的臉。
兩根拇指朝她的雙眼摳去。
第92章 春江花月夜
正當鬼奎要摳破管瓊眼睛的那一霎那間,一根拇指被死死咬住不放。
鬼奎並不會受物體攻擊影響,但它用的是門客的身體。它遲緩地扭動頭顱,血紅瘮人的眼珠俯視過去。
陳子輕瘋了似的咬斷它那根拇指,手中小佛像猛地砸在它太陽穴上面。
鬼奎凶戾地朝著陳子輕揮爪,他想躲,這副身體的速度卻遠遠比不上腦子,只能在原地反射性地緊閉雙眼。預感的撕心裂肺般劇痛沒有襲來,陳子輕睜開眼,看到的是管瓊蒼白滲汗的臉,和單只被摳傷血流不止的眼睛,她把他護在身前,用後背擋下了那一擊。
空氣里的血腥重到令人作嘔。
「大師姐!」陳子輕吐出嘴邊的小半根手指,大叫著朝還騎在管瓊脖子上面的鬼奎撕咬。
只要門客有口氣讓他問點信息就行了,殘哪兒管不了了。
陳子輕混亂中把佛像塞進了鬼奎的嘴裡。
鬼奎一停滯。
電光石火之間,管瓊擺脫鬼奎,她在碧玉簪子的落地聲中,披頭散髮地拉著嘴上下巴上都是血的小師弟跑出靈堂,拐進放雜物的小屋,把桌上沒用的黃紙跟他白日疊的那些元寶抓起來,一股腦地向著追進來的鬼奎砸去。
陳子輕趁機翻找出桃木劍朝鬼奎亂揮。
沒用啊,操。
陳子輕褲襠都濕了,不知道是出的汗,還是嚇出的尿,根本沒時間摸摸看看,他把桃木劍在桌子裡面的一碗硃砂里亂攪一通,接著就攥緊桃木劍,試圖衝上去刺進鬼奎胸口。
那距離要近,近了就容易被噶。
「小師弟,你退後!」管瓊手握一把香迅速在燭火上掃過,她狠拍香身,香頭的火星好似活了過來,盡數飛濺在鬼奎身上。
鬼奎趴地躍到牆上,嘴張得極大,它一聲聲地嘶吼,聽起來似男似女。
管瓊的背上不斷湧出血液,失血讓她的神智出現了渙散的跡象,她咬舌提神,腦中忽然冒出師傅曾經說過的話。
記不清是何年何月說的了,師傅好像說的是,
「如若遇到鬼奎,能跑則跑,不能跑,五行可一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