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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一路都緩不過來神,傅延生發什麼神經啊,他想不出這是抽的哪個方向的風。
到了地兒,傭人領他們進大院,入眼皆是小橋流水清雅別致。
挺適合養老的。
穿過花園時,陳子輕看見了一套桌椅,桌上擺著文房四寶,木製的鎮尺壓著一副字。
「瘦金體啊。」他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。
傅延生不練書法,去也能瞧出柏為鶴的書法水平,媽的,可把身邊人迷住了,路都走不動了。
陳子輕望著紙上的瘦金體,自言自語地說:「有點眼熟。」
傅延生冷颼颼道:「你老金主也會寫瘦金體?」
陳子輕眼露遲疑,是嗎?
後頸傳來窒息感,衣領勒著他的脖子被拎起來,他像掛件一樣跟著傅延生走。
傭人不多看,規規矩矩地帶他們去見先生。
柏為鶴的祖輩是譙城人,沒在垡城落過腳,他因為夏家村的項目才回國來到垡城,在這邊的臨時住處有片室內高爾夫球場。
外面天寒地凍,室內恆溫,人工草皮綠油油的,散發著勃勃生機。
柏為鶴跟傅延生打高爾夫,陳子輕在角落吃點心,他正吃得起勁,一個傭人給他送飲料,橙紅色的飲料,灑他毛衣上了。
「沒關係沒關係。」陳子輕安撫慌張道歉的傭人,逕自去清理髒污。
等陳子輕回來的時候,剛好撞見傅延生摘掉手套大步去什麼地方,後面跟著懷抱球桿的球童。
傅延生放縱久了,已經深入骨髓。
柏為鶴的球童估計正合他的口味,導致他跟肌肉記憶一樣把人帶去哪裡尋個快活。
也是巧了……
球童的長相剛好是撞他飛機槓上了,這不就起飛了。
陳子輕繼續吃喝,球場那邊,柏為鶴一直在揮桿擊打小白球,他穿一身專業的黑色球服,姿勢標不標準陳子輕一個外行不確定,反正好看。
快一個小時以後,傅延生若無其事地現身球場,舉手投足間盡顯饜足,那個球童不見了,八成是癱哪兒了。
傅延生腹部的傷還沒好全就劇烈運動,到底是年輕。
陳子輕吃掉盤子裡的最後一塊點心,正愁接下來靠什麼打發時間,球場那兩位終於停止裝逼,轉戰去了茶室。
然後又是新一輪的裝逼。
陳子輕既不懂高爾夫,也不會下棋,他純粹是個背景色,吃飽了喝撐了,都不提防傅延生發瘋了。
傅延生只要跟柏為鶴單獨聊,就一口一個「我太太」,不僅如此,他還會「用心良苦」地故意製造機會,讓他的太太發騷。
好比現在,他假意出去抽根香菸,把茶室留給了太太,跟太太惦記的野男人。
傅延生在走廊抽菸,像一個隨時都會衝進去捉姦的丈夫。他要看看他的太太如何表現。
陳子輕沒表現,他的肚子鼓鼓的,好似懷了身孕,因為困頓垂下來的眼尾添了層母愛的柔光,是個不問世事的小媽媽。
然而他自己並沒有想到這方面去。
茶室很靜。
柏為鶴坐姿端正,他一顆棋子一顆棋子地捻起來,放入棋笥中,就這麼個動作都顯得賞心悅目。
陳子輕不自覺地看入了神。
「傅太太,自重。」
對面響起低沉悅耳的嗓音,陳子輕一個激靈,他前後被提醒了幾次,這次實在是忍不住地反駁。
「柏先生,你總這麼說我,先前就不提了,現在我沒有不合理的行為。」
陳子輕認真地說:「我只是有常人都有的,對美好事物的喜愛。」
柏為鶴的眉梢微乎可微地動了一下:「那是我誤會了?」
陳子輕抿嘴笑:「嗯,是的。」
門外傳來一串腳步聲,柏為鶴半抬的眼帘里,前一秒笑得不知人間罪惡的人,下一秒就收起了笑容。
「嘩」
傅延生拉開門立在門口,高挺的身影配著優越的長相,硬生生令人發怵,他那兩片沾著菸草味的唇劃開一個弧度:「太太,你和柏先生都聊了什麼?」
「沒有啊,沒聊。」陳子輕忙說。
傅延生坐到陳子輕身邊,無比深情地摟著他的腰,吻了吻他的耳朵。
陳子輕眼皮直跳。
「柏先生,你看我太太脖子上的電子圈。」傅延生撩起他的長髮,露出那圈黑,「它和我的尾戒是一對,相互之間有心靈感應。」
柏為鶴淡笑:「二位情比金堅。」
「那是當然。」傅延生在懷裡人雪白的耳垂上吮了一下,沒聊什麼?那他出去一趟,茶室的氛圍怎麼就變了,變得下一刻就要坐人腿上,寬衣解帶糾纏上去的樣子。
耳垂一疼,陳子輕腦子嗡嗡的,傅延生瘋了吧,當著柏為鶴的面搞這些。
陳子輕根本不敢看柏為鶴是什麼反應,他警惕著傅延生的一舉一動,拿起傭人端上來的茶喝,一不留神被燙到了,眼裡有生理性水光。
傅延生立刻帶他去沖洗。
茶室的門被大力拉開,急亂的腳步里有不耐煩的低聲訓斥,細微的抽咽呻吟,所有都在拐角處消失,四周恢復寧靜。
柏為鶴喝了口茶:「燙了。」
傭人提心弔膽:「下次我們一定在溫熱以後才端上來。」
柏為鶴兩根手指微屈著,往桌前招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