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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面一群少年肆無忌憚地衝撞過來。
張慕生沒避讓,他騎著車,保持原來的速度從他們中間穿行,引起一片驚呼鬼叫。
陳子輕全程抓緊車座底下的鐵棍,心跳都要飛出來,等車隊走遠了才繼續說:「我對你沒想法,對他更沒有想法。」
張慕生撥車鈴鐺,驚走了前面路上的野貓。
陳子輕想了想,給自己留點餘地:「我暫時對你沒想法,對他一直都不會有想法。」
車速似乎沒變,又似乎減慢。
陳子輕覺得餘地不夠多,就又挖了一塊:「我可能會對你有想法,對他永遠不會有想法。」
自行車險險地擦過路旁綠植。
「你騎車騎好點啊,我褲子刮破了,腿刮疼了怎麼辦!」陳子輕翹起腿以防被樹枝刮到,前言不搭後語地小聲說,「我喜歡睫毛長又彎,手好看的,他都沒有。」
從小被誇睫毛跟手的張慕生沒表情。他怎會因為這麼一句膚淺的話就激動不已,亢奮到發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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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無夢。
陳子輕早上起來檢查身前,發現頭有點腫,天熱,他不好穿個厚衣服遮一遮,又怕凸起來讓人瞧見難為情,就用創口貼貼了起來,一天忘了換,回去洗澡要了老命。
更腫了。
要不是他沒檢查到一丁點牙印,他真要懷疑是張慕生半夜趁他睡覺咬的。
畢竟屋裡就他們兩人,難不成還能有色鬼?
他對陰氣是很敏感的,色鬼一靠近他就會感應到。除非是任務背景的特殊限制。
這個可能性極低,因為他目前見過鬼魂,也點香測出來過,要是鬼把他的頭弄成這樣,他能沒反應?
陳子輕又懷疑起了張慕生。
不過,張慕生成天都是那張波瀾不起的死人臉,不像是能幹出那種事的人。
陳子輕想像不出來張慕生在黑暗中用手擰他,還是搓這一類的行為,光是想想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瘮得慌。
轉而一想,張慕生的情緒被他壓縮在一個逼仄空間,他在自己創造的夾縫裡喘息,很變態,也很病態。
要不,我試探一下?
還是問三哥?
算了,選前者吧,張慕生是我的其中一個任務目標,我早晚都要進入他的世界看個究竟。
陳子輕沖外面喊:「慕生哥,你進來幫我擦個藥——」
沒反應。
「慕生哥?慕生哥!」
依然沒動靜。
陳子輕就繼續喊,一邊拿毛巾擦,一邊喊。
不知喊了多少遍才有腳步聲靠近房門,他丟掉毛巾放下T恤,看向打開房門的男人:「讓你幫我擦個藥比請龍王爺降雨還難。」
張慕生立在門口:「自己沒手?」
陳子輕說:「我就想你給我擦,不行啊。」
張慕生看著他。
陳子輕二話不說就把T恤撩起來:「擦這兒,你看,我都腫了,不知道怎麼搞的,可能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過敏了,難受死了。」
門口沒半點響動。
「就擦綠油膏吧,那個涼涼的,舒服。」陳子輕催促道,「慕生哥,你別站著不動,快去給我拿。」
少年不知廉恥,對沒有任何名分的男人袒胸露腹,一雙眼裡不含挑逗,卻做著勾引的事。
張慕生的太陽穴漲跳,他面上平淡:「你叫誰給你擦?」
「你呀。」陳子輕說,「都是男的,這有什麼的,你趕緊的,別磨蹭了,我手都舉酸啦。」
瘋了。
張慕生閉了閉眼:「等會。」
陳子輕眼睜睜地看著他轉身離開,內心緊張忐忑不敢想自己能不能順利應付接下來的局面。
等等。
我怎麼好像聽到了纏膠帶的聲音,張慕生纏什麼呢。
陳子輕沒出去查看,他出汗了,刺疼刺疼的,只好又拿毛巾擦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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擦藥的時候,風扇開到最大檔,卡頓聲和吭哧聲完全吞沒了心跳和呼吸。
陳子輕通紅潮濕的臉著朝天花板,他衣物下的身體和裸露在外的部位也是那個顏色和濕度:「你要用點勁,不然藥揉不進去。」
男人指上力道加重。
陳子輕「嘶嘶」抽氣,身子直往後躲,他聲音打著顫喊:「輕點輕點。」
兩三秒後,陳子輕下意識垂眼去看張慕生:「你是不是用指甲刮我了?」
男人站在他面前,風扇吹出的風從他們中間經過,他可憐兮兮地在那根修長如玉的食指下抖動。
他起反應了。
「我這是正常的。」陳子輕立即先發制人,「你不正常。」
少年本能地挺著胸脯,像往他掌心裡送,嘴裡言之鑿鑿:「就算你對我沒性衝動,那你也該有基本的生理反應,可你就跟死了一樣。」
張慕生雙眼微闔看不清眼中神色:「我是死是活,和你沒關係。」
陳子輕安靜了會,舒服了許多,他倒打一耙地推了下張慕生寬闊的肩膀:「你把我擦得更疼了,不要你給我擦了,出去出去。」
趕走人,陳子輕坐在風扇前蓋上綠油膏的蓋子,張慕生真的對他沒一絲雜念,哪怕是不摻雜情感的生理現象,這足以說明張慕生對他不但沒好感,甚至反胃。
也是,正常人不太可能長時間受得了他這麼作的。
那他的標註任務怎麼辦,死翹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