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4頁
現在他可就看心情對待便宜兒子了。
他將少年的肩膀推開,嫌拂上來的氣息讓他癢:「晚點再吹。」
敷衍不加掩飾,床邊跟兒子跟房門口的三個下屬,四人的反應深淺不一有明有暗。
而另一個當事人莊予恩愣了好一會,他鼻尖抽動著再次哭起來,眼淚一顆顆地滾下來砸在被子上面,受了多大的委屈,活不下去了似的。
陳子輕很無語,這小戲精。
他在這場碰面之前,猜測原主兒子是典型的富二代,哪知是個小白兔,哭唧唧的,當然,真實面目絕對是蔫兒壞。
隨後,陳子輕用餘光瞄向門口的三位,已知身份的莊矣排除,剩下兩個年輕人,一個精明幹練,給人一種手段狠厲的感覺,另一個冷峻內斂。
那三位是大戲精。
沒關係,他也是,誰不會演啊,飆戲唄。
飆到後面,看誰第一個演不下去地卸下偽裝,誰是第二個第三個。
陳子輕的目光逐一掃過房裡房外四張各有特色的帥臉,腦中浮現出的是在休息站解鎖的背景封面,藍天白雲青草微風徐徐,任務卻是要發癲。
果然是兩個極端。
陳子輕想到草原上有很多狗,不同品種,不同神態不同性格,他再看這四個叛徒,深深覺得狗比他們可愛多了,他們全是小人。
原主的遺願沒那麼好實現,叛徒們因為各種因素為別人辦事,想讓他們反水,難啊。
哎,任務就沒有不難的。
這四人湊一桌麻將,各懷鬼胎,要是哪個真的純良會顯得格格不入,沒什麼劇本都不合群。
既然四人各司其主,那他便宜兒子背後的那條線,八成是在親生父親那邊。
哼。
陳子輕聽著耳邊的哭聲,板起臉訓斥道:「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麼樣,把眼淚收起來。」
莊予恩看著像是嚇壞了,他瑟縮了一下尚且單薄清瘦的肩膀,潮濕的睫毛顫動,讓人不忍心說他一句重話。
陳子輕一副懊悔的表情,抬起手說:「把臉湊過來。」
莊予恩立馬搖著尾巴順從。
陳子輕擦掉他臉上的一滴眼淚,握住他的手捏了捏。
目前陳子輕唯一的線索就是捂他口鼻的那隻手,冰冷修長,能攏住他的臉,壓迫性的強制感和被束縛的窒息。
莊予恩的掌心有著少年人乾燥的暖熱,沒冷意,但長度和觸感很接近。
門口那三位的手長度也全部符合。
並且沒見哪個手背上有指甲摳抓的傷痕,目標不知道是採用什麼高科技掩蓋了傷口。
不然哪能一夜就消失,又不是妖怪。
陳子輕揉揉年紀最小的叛徒頭髮,迎上他亮亮的眼神:「不早了,你去學校吧。」
莊予恩尾巴一搖一搖的:「我今天請假,不去了。」
陳子輕疑惑:「為什麼?」
莊予恩把手臂放在被子上,像模像樣地拍了拍,純善無害的小鹿一般:「當然是要在家照顧你。」
陳子輕說:「用不著。」
莊予恩猶如在看一個狠心無情的負心漢,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麵皮通紅很沒面子:「爸你,你,我……」
陳子輕看向門口的冷臉帥哥:「嚴隙,把他送去學校。」
莊予恩要死要活地抓他被子,眼裡像是有水龍頭,說開就開,眼淚嘩嘩流:「爸,我不去,我假都請好了,我一天不上學也耽誤不了什麼,我整個大學的課程不都早就……爸,你就讓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,爸!爸!嗚嗚……隙哥你放開我……我爸都讓人欺負了,我不能在這時候離開他……爸——」
嚴隙將莊予恩帶走,房裡清淨了。
那黑心兒子哭起來跟開水壺似的,吵死了。
陳子輕揉了揉鼻子,空氣里似乎還殘留嚴隙走近時帶過來的冷冽味道。
嚴隙的氣場很強大,為人深沉,他的一條腿有點跛,是曾經為了救原主被打斷腿沒及時就醫,因此落下了病根。
這麼不顧自身安危忠心耿耿的下屬……怪不得原主把他當心腹,也正是在那次之後將他放在身邊,讓他做自己的貼身保鏢,貼身啊,什麼概念,就是原主和人睡覺的時候,都可以讓嚴隙在房裡看守。
原主不傻也不蠢,只是身邊人長年累月的偽裝太精湛,他們看起來全是貼心軍大衣,只有撥開那層外皮才會發現裡面的刀片。
陳子輕定神去看踏步進來的男人,他的秘書只穿了冷淡色襯衫和西褲,沒打領帶,袖口挽到小臂部位,從頭到腳都框在商界精英的框架里。
周今休向他匯報昨晚離開後的調查結果,他認真聽,邊聽邊整理。
當晚有人在晚宴上的酒水裡投入了致幻藥粉,不少賓客都中招了,喝得多的跟抵抗力差的都出了很大的洋相,譬如有婦之夫和小舅子被捉姦在床。
投致幻藥的已經查到了,是某家私生子沒能如願以償,心思扭曲到報復上流社會。
那私生子的家族為了平息大家的怒火,早就將人打死。
人已死,其他家族遭罪產生損失,有再大的怨氣也只能忍氣吞聲。
而致幻藥會讓人根據自身的體質,出現對應的幻覺。
陳子輕沉思不語,在周今休匯報之前,他想的是,下毒一般都是製造出心梗的突發性症狀,怎麼害死原主的人讓他七竅流血搞出那麼大的,生怕別人不知道是被毒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