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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在心裡呵呵,說得比唱的還好聽。
莊予恩倏地抱住他的脖子,大型犬科動物般撒嬌:「爸。」
陳子輕沒去掰扯脖子上的手,只是蹙著眉心說:「離我遠點,我有老人味,免得沾你身上,讓你洗半小時澡。」
莊予恩震驚於這傢伙的小心眼程度,他渾然不覺地真正委屈上了:「你一定要跟你兒子這麼計較?」
「對啊,我就是計較怎麼了!」陳子輕馬甲一脫,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嚷。
莊予恩不相信莊惘雲會在致幻藥的後遺症下,出現這麼大的性情反差。莊惘雲是個很悶也很無趣的人,情緒線常年拉平。現在這起伏的頻率,稍微慢點都跟不上節奏。
他確定,眼前這人不是他認識的莊惘雲,是個冒牌貨。
莊予恩倔強地後退點,他面頰抽搐著,雙眼有水光,似乎在隱忍淚水:「那您是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嗎?」
尊稱都用上了。
在置氣。
陳子輕去書房,「砰」地把門摔上。
莊予恩面色一陣黑一陣紅,一般在家裡是兒子摔門吧???他怒氣沖沖地使勁薅幾下濃黑的碎發。
行,他確實不該在酒吧包房說那些話。
我操,莊惘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家酒吧,怎麼就沒人跟他通風報信,害他被抓了個現行。
還有那個出包房不隨手關門的狗逼,手那麼沒用,剁了算了。
莊予恩去群里把當天的幾個哥們都罵得狗血淋頭,純屬是拿他們撒氣。
撒完了,莊予恩從窗戶爬進書房,跟個怨靈似的喊:「爸。」
陳子輕在抄佛經,嚇得把毛筆都扔了。
莊予恩被他這一下搞得,也嚇了一跳:「操!」
陳子輕拍拍心口:「你是不是想把你活活嚇死?」
莊予恩:「……」真是什麼屎盆子都往他頭上扣。
陳子輕重新拿起毛筆,繼續抄佛經。
莊予恩給他端茶倒水,捏肩捶背,見他還是不理睬,就蹲下來,將下顎放在他腿上:「爸,你原諒我,我發誓再也不胡說了。」
陳子輕不吃這套,他心狠著呢,裝狗跟真狗的區別大得很,毛茸茸的尾巴都沒有。
精心抄了會佛經,陳子輕動了動被枕麻了的腿:「起來。」
莊予恩期期艾艾地站起身,陳子輕的眼前瞬間攏下一片陰影,白眼狼是真的高。
陳子輕不仰視,他端起茶杯喝兩口溫熱的茶水:「你現在拿出手機,跟你的兄弟們開視頻。」
莊予恩一臉疑惑:「開視頻?」
陳子輕:「開。」
莊予恩開了,然後?
陳子輕閒閒地發號施令:「當我不存在,跟他們說你在包房放屁,你如何如何愛我這個爸爸,至少十句。」
莊予恩心頭冷笑,那還不如讓我去死。
兩三分鐘後,莊予恩對著鏡頭說:「哥幾個,我那天在包房說的話都是假的,我幼稚,怕被人知道我很愛我爸會讓我沒面子。」
「我爸是這世上對我最好,最包容我,最寵我的人,我愛我爸,永遠愛他。」
幾個視頻里的男生心驚肉跳,哥們,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。
莊予恩桌底下的腿被踢,他委屈上了,靠,老子知道句子的數量不夠,老子在想詞兒!
作文通常能接近滿分的小少爺為了點誇讚的詞句耗費了大量腦細胞,精神萎靡不振。
陳子輕開始念經,嘛嘛咪咪哄。
莊予恩想把他的嘴堵上。
「我爸你們知道吧,華城所有老總里的這個。」
莊予恩豎大拇指:「他跟我站一起,別人以為他是我哥,不對,我是他哥,我顯老,他顯小,他那是真的年輕。」
「也是真的好看,我爸出道就是小鮮肉級別,根本看不出他有個十八歲的兒子。」
莊予恩煽情地哽咽:「我爸愛我啊,他愛我,我也愛他。」
群里人:「……」
別說了,哥幾個心疼你,莊子,可以了,真的別說了。
莊予恩還在說,他絞盡腦汁地說完十句,整個人都像被妖精吸乾了。
陳子輕美滋滋地帶著漲了1.8的發癲值,摸了摸莊予恩的腦袋:「寶貝,爸爸原諒你了。」
莊予恩笑不出來,他有種自己從今往後都沒法在老男人面前贏一回的可怕錯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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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睡前從冰箱裡拿了份甜點吃,半夜睡不著就琢磨著發癲,他把四個嫌犯叫到房間裡,張口就是一句顛語。
「你們都到我床上來睡。」
不容拒絕地講完,他沒解釋原因就開始分配:「莊矣睡我腳那頭,嚴隙你也去。」
陳子輕怕自己不小心把周美人傷了的臉踢到:「今休,你睡我旁邊。」
以及不安生的兔崽子:「予恩,你睡我另一邊。」
分配完就自行上床,被子一蓋。
管家莊矣第一個服從指令,再是睡慣了無所謂的莊予恩,其次是才洗完澡帶著水汽的嚴隙。
最後一個行動的是周今休。
陳子輕感覺那邊的床陷下去一塊,伴著薄荷味,他偷瞄虛空的數字,這波發癲竟然才值1.9,怎麼回事啊。
發大顛這塊是不是有什麼竅門,沒讓他摸著?
陳子輕以為自己絕對睡不著,沒想到他過了會就眼皮打架,意識沉了下去,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