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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愧是廚子,手藝真好。
下午陳子輕沒出去閒逛,他在張慕生酒店風的房間睡了一覺起來,就在客廳的老舊沙發上嗑瓜子,正對他的落地電風扇上面有一層擦不掉的油污,咔嚓咔嚓地轉動著。
從日落黃昏到夜幕降臨,再到夜色深沉繁星漫天,陳子輕打嗝都是瓜子味。
系統:「小弟,人回來了。」
陳子輕捻身上掉落的瓜子皮:「三哥,你這都提醒我啊。」
系統:「在掏鑰匙。」
陳子輕沒再問,他趕緊把垃圾簍里的瓜子皮全部倒出來,用鞋子踢開,讓瓜子皮散得到處都是。
張慕生開門進來,見到的是一地的瓜子皮。
陳子輕藏好心虛:「看什麼看,還不快點把瓜子皮掃了。」
「嘭」
張慕生把門關上。
陳子輕叫住去拿掃帚的男人:「等等。」
張慕生任由他走上前,踮起腳湊到自己的襯衫領子裡,發出挑剔的聲音。
「你身上什麼味道。」油煙味。
陳子輕嫌惡地捏著鼻子後退:「噁心死了,你一天到晚都穿這一身,回來前就不能洗個澡換身衣服嗎。」
張慕生答非所問:「我媽跟我說,你告訴她,你每天都要吃新鮮的水果,叫我給你買。」
陳子輕愕然。吃水果不是強制任務,他就想著忽略……
張慕生把手裡的袋子提了提:「這些夠嗎?」
陳子輕不知怎麼有種「你是不是想死」的錯覺,他調整好情緒出聲:「夠……也就是今天的量,明天再說。」
張慕生將一袋葡萄放在桌上:「你洗澡換下來的衣服在哪。」
陳子輕稀里糊塗地說:「都在衛生間裡。」
張慕生沒抬腳,他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一張字條:「你通過我媽交代的事都在這上面,看看,少沒少。」
陳子輕瞟了眼,像不幹活,不洗衣服,一天兩頓肉,水果只吃新鮮的且每天都要吃,不煮飯不炒菜之類都有,除了工資上交這一項。
「我只是隨口說說,」陳子輕嘀咕,「是你媽要你做的,跟我可沒關係。」
張慕生將字條壓在水杯下面,他掃掉地上的瓜子皮,去衛生間拿了髒衣服去陽台。
陳子輕不自在:「喂,你不願意就直說,強扭的瓜不甜,我也不稀罕在你這屁大點地方住。」
正常人估計都會火氣上頭地說「那滾」。
張慕生則是去陽台洗衣服,出租屋沒洗衣機,他是手洗。
陳子輕不禁為自己捏把汗,幸好他下午突然跑去衛生間,把內褲搓了搓,不然多難為情。
即便如此,陳子輕依然汗流浹背,感覺自己踩在冰上,隨時都會裂開。
沒事的,沒事沒事,我之後會一點點改變性子收著來,不把那個老實人逼急發瘋。
他不信這世上真有純正的冤大頭,一點脾氣都沒有。
要真有,那也是怪物。
陳子輕決定小心著點跟張慕生相處,把握好做作的分寸,主線任務還沒出來呢。
可他低估了這副身體根深蒂固的做作殘留,他把葡萄洗了裝在水瓢里,端著邊吃邊說:「明天我要吃西瓜,無籽的那種!」
陽台沒應聲,也沒拒絕。
陳子輕咽下嘴裡酸甜的葡萄,張慕生是媽寶男嗎,他媽怎麼說,他就怎麼做。
真的是表面這樣?
要麼是真的愚孝,要麼是……
是什麼?
陳子輕的思路因為手機來電戛然而止,他走到牆邊接電話。
張母在電話里說:「小遙,我聽慕生說你到他那兒了,到了就好,平安就好,你想吃什麼就讓慕生給你買,他的就是你的,不要跟他客氣,我們是一家人,他要是哪兒讓你不痛快給你氣受了,你跟我說,我訓他。」
陳子輕並沒有感動,只覺怪異,憑張慕生的身高外形,以及目前初看沒不良嗜好和有份工作這兩點,不至於找不到媳婦,要家裡這麼上趕著巴結討好。
除非張家有隱瞞,張慕生有什麼隱情,原主才是真正的冤大頭。
陳子輕回想張慕生的言行舉止,看起來不像是有要人命的疾病樣子啊,真邪門。他輕手輕腳地靠近陽台。
男人在水池邊洗衣服,他嘴邊叼著一根煙,襯衫脫在台邊,上半身光著,長褲卡在瘦窄的腰部皮帶扣緊,肩背線條硬朗結實,腰窩性感好看,看起來很有勁。
性張力爆滿,會讓人受不了,吃不消。
陳子輕注意到他那條晾在陽台的紅繩,不知何時掉在地上,被張慕生踩在腳下。
第300章 作精進化實錄
紅繩上的玉沒露在外面,必然在張慕生的鞋底。
陳子輕見此情形,沒等他思索,手腳就不聽使喚地衝進陽台,指著地上的紅繩對張慕生發火。
男人咬著唇間的煙把頭偏向他,突起的喉結滾動著吐出一口煙霧,一雙眼透過飄浮的煙霧看過來。
一時難以讓人看清眼中的情緒和面上的神色。
反正絕不是老實人該有的氣質。
陳子輕屏息。
張慕生拿開腳,彎腰撿起那條紅繩,指節勾在半空:「沒看到。」
陳子輕氣洶洶地盯著他說:「你不是故意的?」
張慕生將他沒接過去的紅繩放在水龍頭上面掛著,隨後撥掉唇邊的香菸,兩指捏著:「不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