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玻璃上的倒影突然一晃,原本插在褲兜里的手臂,竟抬了起來……
「沈文君」的表情是一成不變的冷峻而平靜,連站姿都沒變,只有左臂正在詭異抬起,手指捲曲。
接著就是更加詭異的一幕,「沈文君」竟張開了捲曲的手掌,向著玻璃外貼了過來,然後透過玻璃緩緩探了出來。
如果從包間裡看,就好像牆面上,忽然多出了半條人手。
房間內依舊一片寂靜,除了牆面上緩緩探出的手臂,過了很大一會,探出的身形才停了下來,「沈文君」的臉已經貼到了玻璃的邊緣,圓睜的雙眼格外分明。
終於,他冷峻的臉上顯出一絲掙扎,他努力地探著身子,想要卻又始終無法從玻璃里出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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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探訪御山苑沒多久,沈文君出差去國外,帶了自己的得意門生。
兩個互有情愫的人在國外不知道會怎麼增進感情,關係捆綁得更緊了,陳子輕再怎麼急都沒用。
一晃到了年底,陳子輕高三上學期考得不錯,他在家過寒假,跳整明年搶江扶水的計劃表,讓他意想不到的是,被他放在第三個的目標,楚未年插隊了。
老太太算了虞家小兒子的八字,哪知道一算,對上了。
很般配。
這個年眼看就要到頭,沒多少時間了,就算現在定下來了,訂婚宴的籌備方面都要加急。
楚未年在外地工作,他被老太太一通電話叫回去,風塵僕僕地坐在老太太的床邊,迎來的是未婚妻人選已定的消息。
對方還是他完全沒聯想到的人。
楚未年頭疼:「奶奶,他高中都沒畢業。」
老太太說:「年輕不是問題,只是訂婚,不是結婚。」
楚未年哭笑不得:「我有個那么小的未婚妻,說出去多沒面子。」
「是命重要還是臉面重要?」老太太拍他手臂,「再者說,你三十好幾能有個十八歲的未婚妻,不正是說明你有本事?」
楚未年:「……」
他一言難盡:「那孩子還不一定會答應,他在虞家挺受寵的。」
「我去說。」老太太都想好了,「他年紀小,你沾光,但他分化不了,也找不到比楚家更好的婚姻了。無論如何,我孫媳都必須是他。」
老太太使喚紋絲不動的大孫子:「給我拿件外套,我現在就去。」
「暫時輪不到您老出山。」楚未年摘下沉甸甸的腕錶丟床頭柜上,「我真的要急急忙忙的訂婚,沒有別的辦法了?」
老太太激動得喘不上來氣:「性命之憂,你以為是鬧著玩的?你個臭小子,是不是要我白髮人送黑髮人?」
楚未年給老人撫著心口:「奶奶,我沒說不訂婚,我的意思是再找找,看有沒有別的人選?」
老太太打開孫子的手:「虞家那孩子到底哪裡讓你不滿意了?」
楚未年摸鼻子,哪裡不滿意?哪都不滿意,他沒法對熟人的弟弟下手。
「我大那個小朋友十四歲,」楚未年頗為排斥地搖搖頭,「跟養兒子有什麼區別。」
老太太沒好氣:「你以為能救你的貴人是那麼好找的?」老人長嘆,「一年了,這才有個合適的。」
楚未年理解不了老太太的迷信,他揶揄:「說起貴人,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文君。」
老太太松垮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。
「你拿他的八字算過了?」楚未年神情嚴肅,「奶奶,他已經是虞家準兒媳了,你怎麼還算他的八字?」
老太太虛張聲勢:「準兒媳準兒媳,前面不是還有個准字!」
末了來一句:「況且就算訂婚了,跟結婚也有差。結了婚,感情好不好,婚姻經營得行不行也另說。」
楚未年聽著奶奶的一番犀利言辭,開起玩笑:「那你怎麼不選他,偏要選平舟的弟弟?」
老太太語出驚人:「還不是他的八字不行。」
楚未年覺得奶奶糊塗了,才會說出這種荒謬的話:「怎麼可能不行,他救過奶奶您,也救過您孫子很多次,是名副其實的貴人。」
老太太說出事情經過:「我也奇怪,但就是比不上小析木的八字,差遠了。」
「小析木的八字有龍有鳳旺得不得了,文君的八字什麼都沒有,」老太太頓了下,「福運很薄。」
楚未年更覺得荒謬:「文君的福運薄?以他從小到大的成長背景和這些年的經歷,誰敢說他福運不好?」
老太太啞然。
楚未年老神在在:「所以怎麼說,奶奶,那些東西聽聽就得了,當不了真。」
老太太要昏過去。
楚未年給她斷水胃藥,讓她緩過來:「奶奶,您為什麼會拿平舟弟弟的八字算,我想不出您考慮到他的原因,是不是有人給您提的想法?」
老太太說:「文君提的。」
楚未年的眉頭皺了一下,他放下水杯出去聯繫沈文君。
國外正處深夜,沈文君被電話吵醒,手機另一頭是楚未年壓著脾氣的詢問。
沈文君坐起來靠在床頭:「周少看上析木了。」
楚未年挑眉:「小孩生日那次我就想說,周衍明不是你的舔狗嗎,怎麼換人舔了。」
「這不重要。「沈文君說,「他配不上析木,我想著你為人信得過,不如把析木的八字給老太太,試一試看,要是成了,就是兩全其美,配的結果怎麼樣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