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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著就仰頭看起了煙花景。
眼前多了道身影,謝浮面向陳子輕站立,陳子輕伏到他懷裡,雙手伸進他大衣里環住他的腰背,趴在他肩頭看煙花。
謝浮的下巴墊在他發頂,進他的大學班級群發紅包。
群里大多人都在線,他們紛紛刷屏:謝顧哥,顧哥發大財。
顧知之:我是他未婚夫。
群里靜了好一會,再次出現刷頻,內容變成——祝二位新的一年更加恩愛。
謝浮隨意地發了一個又一個紅包。
有個人不小心改變了隊形,他沒顧得上複製,發的是自己編的祝福。
紅包雨更加密集。
於是大家開始各顯神通,祝福語不重樣地飄在屏幕上面。
謝浮興味地笑了笑,笑自己,他現在開始在乎這些庸俗膚淺的東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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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沒問謝浮發紅包的事情,是同學私他,他才知道謝浮發紅包背後的內容。
同學:我們為了你未婚夫的紅包,下載軟體自動生成祝福語,你敢信。
陳子輕:……
同學:祝福語發得越多,你未婚夫的紅包就越多。
陳子輕在被窩裡回信息:你搶了多少?
同學:年後我的手機跟電腦都能換新的,多少你看著算。
陳子輕:這麼多啊。
同學:你未婚夫是菩薩下凡。
陳子輕抽了下嘴角,回他一句:不說了,我睡了,恭喜你要換新手機新電腦了。
他把手機放枕邊,轉身去找謝浮,摸索著將人抱在懷裡。
鎖骨一痛,咬他的人沒醒,咬了他就對他埋脖子,挺越的鼻尖貼著他脈絡,氣息又濕又熱。
不知是幾點鐘,陳子輕懷裡空了,他摸摸旁邊,謝浮人呢,怎麼不在床上。
陳子輕找到床後遙控開燈,慘白燈光刺入他眼裡,他莫名不安心跳不穩,鞋都顧不上穿就在臥室附帶的幾個房間找了起來。
謝浮蜷縮在衛生間的門后角落。
陳子輕慌張地跑過去,蹲下來檢查他的情況:「謝浮,你醒醒,謝浮!」
少年的臉孔和唇色都泛著死灰,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冰的。
陳子輕胡亂地握住他雙手不停搓動,蹭他臉頰,親他嘴唇,嘗到了苦得要命的味道。
就在陳子輕愣怔之際,他的嘴縫被濡濕,不由得咽了口唾沫。
少年闔在一起的眼帘緩慢顫動,纖長眼睫下的扇影抖出驚心動魄的頻率,讓人不敢大聲喘氣,生怕驚動他的死而復生。
陳子輕用嘴型喊:「謝浮。」
「會說話?」謝浮低不可聞,「還以為是幻象。」
陳子輕沒聽清後半句:「你怎麼……我親你的時候好苦,你……」
謝浮抵著牆壁坐起來,發出虛弱的喘息:「胃不舒服,吐了點。」
「你男人吐過以後漱過口了。」他捏愛人的臉,吻開那張恐慌地喊過他名字的嘴,「苦味只是殘留。」
陳子輕被他口腔里混著薄荷味的苦澀衝擊到了,有些暈,說話聲發緊:「胃怎麼不舒服了,你晚上也沒吃什麼……」
後面的話沒了。
一個藥瓶映入他眼底,被謝浮的睡衣遮了大半。
陳子輕要去拿藥瓶,謝浮伸手阻攔,卻被他搶先一步抓到手。
藥瓶上是外文,恰好是陳子輕掌握了的英文,他很快看完,發現是治療精神方面疾病的藥物。
在這之間,陳子輕知道謝浮是個瘋子,腦子有病,卻是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這點。
伴隨而來的是兩個信息,一:謝浮清楚自己的病不好,二:他在積極的接受治療,並沒有逃避。
陳子輕心情複雜,謝浮最近沒有發病,他天真的以為是愛情的力量。
原來是謝浮背地裡在痛苦治療。
謝浮還不告訴他,自己一個人默默忍受。
要不是他這晚撞見了……他抓緊手中的藥瓶,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。
「老公有在吃藥了。」謝浮對他笑,「一直在吃。」
像討好表揚的乖小孩。
陳子輕給不出誇獎,他垂下眼睛,眼裡有點潮。
忽地想到什麼,陳子輕正色:「謝浮,你是不是想快點好起來就加大藥量,所以才給胃產生負擔……」
謝浮眼眸低垂,首次在他面前露出躲閃的神態。
「你不能這樣,治病是要慢慢來的,急不了。」陳子輕把藥瓶放到衛生間的台子上,半蹲著把謝浮拉起來,「我沒有說過什麼,你很好了,謝浮,真的,我覺得你很好。」
謝浮比他高不少的身子有點晃:「我好嗎。」
陳子輕毫不猶豫:「好。」
謝浮卻不是開心,而是古怪,他就用那樣的目光盯過來,盯了半晌,哧笑出聲:「顧知之,你也瘋了。」
陳子輕的後心先是一涼,之後是密密麻麻的熱意,它們鑽進他毛孔,皮肉,血管,跟每一滴血液融為一體,流遍他全身,他口乾舌燥,手腳發燙。
謝浮還在笑。
陳子輕捂他嘴:「你不舒服就別笑了。」
手心被舔了一下,再是謝浮被阻擋的聲音,悶悶的,他說:「你猜猜老公吐的時候在想什麼。」
陳子輕搖頭:「猜不出來。」
謝浮拿下他的手,輕輕地嘆息:「我在想,明年這天晚上你在誰的床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