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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能通過什麼秘靈魂出竅,之前沒用,多半是不能掌控,今晚前來,為的是要我讓他老婆高興。
沒開口求,等於開口求,商家家主何其卑微。
還有那不知名不知貌的鬼魂,處處針對他,看他不爽,又干不掉他。
謝伽月取出彈夾里的子彈,他能分辨出商晉拓在樓頂所說是真是假。
都是真的,都是他愛聽的,老男人對覬覦他老婆的人了如指掌,也擅於攻破人心,來的早不如來得巧,掐准了時機。
一個兩個的,都在成全斂之。
我不加入都顯得不合群。
我為什麼要隨大流,斂之有求於我,我就一定要答應嗎,是,我愛他,我捨不得他痛,他曾經對我很好,那麼多年都對我很好,也曾堅定地努力保過我的命,可他不愛我……
他不愛我,還讓我眼睜睜看他受癌症摧殘,對我那麼狠,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,我才不要讓他達成目的。
我生日許下的願望,他不也沒讓我實現。
哦,是我沒告訴他,我藏心裡了,怕說出來不靈。
說不說出來,都不靈。
斂之就要死了,他最終想達成的某個目的就要毀在我手上了。
「鐵板釘釘也沒意思,要不,聽天由命?」
「斂之,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哦。」
謝伽月在衛生間哼著曲子笑了會,他把槍放進口袋,出去端了盆含羞草進來,拔一片葉子說:「成全。」
又拔一片葉子說:「不成全。」
他拔一片,說一句,一片片地拔下去,拔到倒數第二片葉子:「成全。」
還剩一片葉子,孤零零的掛著。
謝伽月看它一會,嘟囔了句什麼,把它拔下來,塞進嘴裡吃掉。
第386章 替身
陳子輕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了,他沒去管謝伽月在他房裡走來走去是要幹什麼。
直到一縷煙味飄進他呼吸,他虛弱地動了動眼皮。
謝伽月在他床前抽菸,聲調里的情緒和往常不一樣,十分的平靜:「我看過病例,到你這個情況,應該早就不認人了,可你一直是能認人的。我就想著,你的病情既符合常規發展,又不符合常規發展。」
陳子輕耳朵邊都是雜音,聽不清謝伽月說的什麼東西,他找小助手,想申請靈魂脫離軀體去白茫之地待會兒。
小助手告訴他,已經進入體驗卡結束倒計時,他的所有數據都暫被鎖定,無法抽離。
陳子輕想嘆口氣,不知道自己嘆沒嘆出來。
謝伽月忽然彎腰,偏過頭將一口煙噴在旁邊,隨後才重新把頭轉回去,和他虛虛地臉貼臉:「你今晚會熬過去嗎?」
不會。陳子輕在心裡說。
患癌的陳子輕快要死了,在那之後活著的,是沒患過癌的陳子輕。
耳邊有腳步聲漸漸走遠,謝伽月估摸著是出去了,不知過了多久,他又回來了。
房裡突兀地響起小提琴聲。
那琴聲優雅而生動優美,充斥死亡氣息的房間被樂曲浸染,化身成了夢幻般的高端音樂會。
謝伽月身上的僧衣被白色燕尾服取代,赫然就是耀眼奪目的白馬王子。
可惜此情此景,唯一的觀眾並沒有買帳。
琴聲響著,一曲接一曲,陳子輕焦慮萬分,實在是無心欣賞,他的手指無力地在被子上扯著。
突有琴弓摩擦琴弦的刺耳聲,琴聲戛然而止,房內頓時就被死寂吞沒。
謝伽月把小提琴放在床邊,他躺到地上,閉著雙眼,手在腹部輕輕敲點剩下的樂譜,將那首沒拉完的曲子敲完整:「你死了嗎?」
床上的人沒反應。
過了會,謝伽月又問:「你死了嗎?」
還是沒響動。
又過一會,謝伽月再次問:「你死了嗎?」
陳子輕受不了地拍了下床沿。
「沒死啊。」謝伽月用的是賀喜的語氣,「那你就要迎來日出了哦。」
陳子輕不覺得日出有什麼看頭,不都一個樣,而且天亮的時候,就是他差不多結束這短暫又可怕旅程的時候。
苦他吃了,罪他受了,成果打五折,他只完成了沈不渝的進度,接下來要怎麼辦?
陳子輕陷入深重的苦悶和迷惘中。
時間的概念在陳子輕的世界褪去,他都沒注意到謝伽月誦經,還是他熟悉的經文。
超度亡魂用的。
不清楚過去了多長時間,床邊響起悉悉索索聲,謝伽月坐起來:「子輕,天快亮了。」
陳子輕就跟死了一樣。
謝伽月兩隻手扒著床,眼睛圓溜溜的,眼神格外的乖順,猶如要去遠方的小狗捨不得主人:「你看看我。」
陳子輕睜開眼睛,視野不出意料的一片模糊。
謝伽月看著他渙散的眼神,跟他說:「只要你看著我,我就讓你高興。」
陳子輕死馬當活馬醫,花積分買視力,哪知小助手回他兩個字。
【違規。】
陳子輕前一秒被失望重擊,下一秒腦中就有聲音。
【但你可以有三小時的視力。】
「不是違規嗎?」
【違規的是我,不是你。】
陳子輕怔了怔:「這多不好意思,任務是我的,卻要連累你。」
小助手沒再出聲,陳子輕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,聚焦,落在謝伽月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