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7頁
只有個君。
沈文君?君盟?
陳子輕把自己的第一反應說給何律師聽,讓對方幫忙沿著這條線查查看。
何律師那頭一有線索,陳子輕就直奔看守所。
「你那同事是『君盟』里的上一任管理者之一,」陳子輕舔舔微乾的嘴,「知道我的意思吧,他是沈文君的狂熱粉。」
江扶水靜靜地坐著。
「你的同事會不會是替罪羊,」陳子輕說,「真正的幕後兇手是他要保護的男神?」
他在現實世界刷到過一些娛樂新聞:「粉絲分很多種,有的理智,有的發癲,為了能在偶像心裡留下印象,成為特殊的存在,奉獻出自己的命也不是沒可能。」
江扶水依然一語不發。
陳子輕某根邪乎的神經抖了抖,想把半天給不出一個字的江扶水扇哭:「他給沈文君背鍋的機率大不大?」
話落,陳子輕的手機響了,他來的路上給虞平舟發過訊息。
這會兒虞平舟回他了。
【沈文君在國外有個秘密實驗基地。】
真的是,他不問就不說,答案放在他面前,等他自己走過來。
陳子輕把手機塞回包包里:「江扶水,我倆不是在咖啡廳喝咖啡,你再不吱聲我就要走了。「
江扶水終於撩起眼皮。
陳子輕這才發現青年的眼睛赤紅,他頓了頓:「沈文君的秘密實驗基地,你知道多少?」
江扶水的面部肌肉明顯地痙攣了一下。
陳子輕說:「你去過?」
「沒有。」江扶水輕聲,「猜的。」
陳子輕有些煩躁地說:「你就是不懷疑你攤上兇殺案,是沈文君策劃的,沖的是你背叛他,站到這邊讓他不快?「
江扶水答非所問:「他的腺體用不久了。「
陳子輕呆住了:「啊?「
「實驗基地是為他自身服務的。」江扶水透露自己這幾年以來多次接觸得來的揣測,「他的腺體跟身體有極強的排斥性,病理上的占比小,更多的是心理上的。」
「像他的情況,發情期必須有契合度超過百分之九十的Alpha信息素安撫,其次是最頂級的Alpha對他永久標記,他長期得不到安撫就會造成全身關節劇痛,器官逐步衰竭。」
「如果我沒看錯,他保守治療已經沒效果了,只能進行摘除手術。」江扶水淡淡道,「摘除了的併發症難以估算,怎麼都不是理想的方案,所以基地在想辦法,在為他爭取時間。」
陳子輕措手不及,那沈文君的處境可不好,最後只怕是還要自行摘除腺體,搞什麼把式瞞天過海,賭一把。
畢竟沈文君是家族族長,沒高級種類身份哪行。
江扶水隔著欄杆看心不在焉的少年,在國外那時候,他剛跟沈文君談判,早就待命的沈家保鏢就闖進來將他制服。
沈文君大度不計較,以他的爺爺拿到解藥便放他走了。他沒有立即回國,而是去找周衍明。
周衍明追沈文君的那些年他有耳聞,似乎也是由一見鍾情展開,他想最後親自做個確認。
確認了,回國了,失魂落魄,腳下明確的目標軌跡都凌亂不堪。
再就是實驗品被殺,記錄被迫中斷。
這起實驗其實並不算成功,因為他沒拿到那個實驗品起碼三個月內的腺體使用數據。
他私自用人做實驗,學校要按照規章制度處理他,剝去他的研究生資格,老師那邊的聲譽也會受到波及。
解決分化問題的實驗成功了,哪怕只是個巧合,他手上的數據仍舊會引發各界震盪。更是動了一些人的利益。
對那些權貴來說,他這把劍給自己用,就是龐大的利益,可要是在別人手裡,那就不好了。
到那時,如果沒有足夠大的勢力站出來保他的話,一切都是無法預料的走向,爺爺的安寧和生命會受牽連。
這是他認下罪名的主要原因。
而虞氏請律師這個信號一放出來,各方蠢蠢欲動的心思都不得不捂著,選擇觀望。
虞家小少爺沒能分化是眾所周知的事,他手裡的實驗數據可以是為了虞家的小少爺做嫁衣。
一切有理有據,合情合理。他是虞家小少爺的人。
所以輿論很快就有了轉變,不能分化的小群體在有心人的引導下站出來力挺他,為他伸張正義。
小群體的家人朋友凝聚起來,是一股不小的力量。
江扶水攏了攏思緒:「析木,你哥在我這件事上費的人力物力,相當於是殺雞用牛刀。」
陳子輕不假思索:「沒事,他不賠本。」
江扶水說:「他的盈利不在我頭上。」
陳子輕不認同地反駁:「誰說的,分化和腺體移植都是大好項目。」
江扶水笑:「虞氏不差錢。」
「那也沒人嫌錢多啊。」陳子輕撇嘴。
江扶水的命案罪名洗清,但他在沒有正常手續的情況下動用人體實驗,要被判緩刑,三個月。
陳子輕感慨這些天的經歷,好在雨過天晴,能睡個好覺了。
江扶水突然問:「析木,你在河邊加的那些Alpha的聯繫方式,刪沒刪?」
陳子輕無語,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,江扶水怎麼不聲不響的提一句。
「早就刪了。」他說。
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,是特地騰出時間來接人的虞董,他摸了摸弟弟的發頂:「時間到了,我們該走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