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5頁
像普通的朋友聚會。
梁津川坐在陰影里,身形輪廓都模糊不清,卻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。
陳子輕旁若無人地走到梁津川那裡,被他拉著手,揉了揉,聽他向眾人介紹:「我太太。」
「梁太太。」
「梁太太好。」
「原來是梁太太,我還以為是哪個學校跑來這裡兼職走錯包間的大學生。」
「梁太太看著確實小。」
陳子輕挨個回應,都是些大人物,他在梁津川身邊落座,小聲說:「還有多久啊?」
「快了。」梁津川把腦袋埋在他脖子裡,「老婆,我的胃有些難受。」
陳子輕借著昏暗的光線解開梁津川的馬甲,隔著襯衫摸他胃部,順時針地按揉:「讓你少喝點,少喝點,說多少回了都。」
「有些場合是避不了的。」梁津川鼻息渾濁,顯出了一股子撒嬌委屈的感覺,「我要下樓接你,你不准。」
陳子輕說:「接什麼嘛,我又不是不認識,找不到。」
梁津川點燃一支煙,吸一口,夾著放進陳子輕的嘴裡,他自顧自地吸菸,聽梁津川和大佬們閒聊。
沒有商業機密,這是一場娛樂性質的聚會。
陳子輕注意到一個長發女,她的肚子突起來像個西瓜,一隻手總是托在肚子底下。
長發女邊上的大佬應該就是她丈夫,那人怎麼還把懷孕的老婆帶過來了啊。
肚子那麼大,是不是快生了……
陳子輕把手上的煙掐掉,孕婦不能吸二手菸的吧。
大抵是陳子輕的視線過於明顯了些,長發女挪坐到他那裡,一張口,是個男低音。
陳子輕驚呆了。
一兩秒之後,陳子輕的腦中閃過什麼,他再看長發女,不是,是長發男的肚子,就只有毛骨悚然。
這是注射了多少激素藥,還是做了什麼別的實驗,一個男的竟然懷孕了,有了母性的光環。
真夠炸裂的。
長發男的臉色有點不好,他剛才從梁太太的眼神里感受到了關心,誰知他們坐近了,梁太太發現他是男的,態度就變了質,看他像看怪物。
這就導致長發男心裡不快,嘴上也就怪裡怪氣了起來:「梁太太,你要摸一摸嗎,我懷的是雙胞胎,年三十的預產期。」
陳子輕搖頭擺手,他才不要摸呢。
手偷偷拉住梁津川的袖子,陳子輕隨口道:「預產期這麼准?」
長發男說:「我先生會帶我去剖,我們算過日子,那天有個時辰出生的孩子是福星。」
陳子輕無話可說。
長發男的先生姓於,是做投資的,很有錢,他手上戒指璀璨奪目:「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,你先生跟我先生是朋友,我先生希望我做媽媽,意思不用我說了吧?」
陳子輕乾巴巴地抿嘴,是不用你說了。
忽地感應到了一絲鬼氣,陳子輕蹙眉,他不動聲色地搜尋了一圈,懷疑包間裡有人養小鬼了,這裡頭必然牽扯到利益,財運之類。
幸好梁津川兩年前在首城大起大落,事業受挫打壓嚴重期間都沒動過那種邪念,而且他還能看見鬼,比別人有先天的優勢呢。
養陰間東西是會被反噬的,而且反噬的會很嚴重。
陳子輕走著神。
於太太沒被這麼忽略過,他的肚子一抽一抽的疼,還要吸引梁太太的注意力滿足虛榮心:「我先生會把我們床上的事說給朋友聽我,一起分享的,你先生也會說吧。」
放屁!
陳子輕現在對這個於太太沒了悚然,一言難盡得很:「你知道你先生把私密往外說,你自己怎麼想的?」
「他很愛我,只是有點小毛病而已,」於太太改口,「也不算是毛病吧,頂多就是個人喜好,無關痛癢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」
陳子輕心裡震驚,這還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於太太穿的是寶藍色的絨面長裙,脖子上戴了串珠寶,耳朵上兩隻珍珠耳環,長發微卷的垂在身前,他不開口是個貴婦。
陳子輕無意間捕捉到他不時拽一下袖子,好像是在怕什麼露出來。
一個念頭竄了出來,陳子輕試探道:「你先生會打……」換了個說辭,「會動粗嗎?」
於太太倒也沒隱瞞,他可能是覺得這是可以拿出來炫耀的事情:「喝了酒會,但是會避開我的肚子,酒醒了之後就後悔,跪在地上跟我說他錯了。」
陳子輕跟聽奇幻故事似的:「你就原諒他了?」
於太太的臉上浮起「不然呢」的表情:「他也不是故意的,喝了酒的他很不清醒,他不清醒的時候還知道顧忌我的要害,只用皮帶抽我的屁股和後背。」
說到後面,字裡行間都是幸福和感動。
陳子輕受不了了,他大力拉了下樑津川的衣袖。
梁津川停下交談回頭。
陳子輕在他耳邊說:「下次再有帶家屬的活動,我不來了。」
梁津川眉間一寒:「誰讓你受氣了?」
「沒有沒有。」陳子輕說,「我就是覺得無聊。」
梁津川撫上他背脊,帶著安撫。
陳子輕唉聲嘆氣,我知道你也無聊,我不來,你更無聊。可我不想聽奇奇怪怪的東西,很扭曲的三觀,我怕我哪天忍不住的當場吐槽,搞砸場面影響你的生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