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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易燃難以抑制地紅了眼眶,他的太太陪他最久,又給了他一個別人沒有的秘密,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。
他該滿足。
輕輕,真好聽,叫這個名字的時候,都會不自覺的把聲音放溫柔。
那是輕盈的輕。
他的太太猶如一陣風吹進他按部就班的人生,為他帶來絕唱。
他的回憶都比其他人多。
「你想幾號回國?」季易燃收起協議,「你回國當天,季氏會對外宣布我們的婚姻狀況。」
陳子輕說了個日期。
季易燃點頭:「到時我送你。」
陳子輕扭過臉望著牆角的小花,在電視劇里,相愛的人也有分散的。因為人生不只有愛情,一段感情不止要考慮兩個人的心意,更多的是現實因素。
相愛容易,相守難。這個道理他又不是第一次領悟,有什麼不明白的。
他只是個宿主,一個過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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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期是十天之後,陳子輕簽了協議就不和季易燃睡一個房間了。
倒計時最後一天,他們沒有傷感的拉拉扯扯,他們只是一起做飯,出門時一個給另一個穿鞋,一個給另一個系領帶,然後牽著牧羊犬去鎮上走了一圈。
一回去,陳子輕就指著院子裡的棗樹說:「易燃,我想摘棗子。」
季易燃愣了一瞬:「好。」
「我夠不到。」陳子輕說,「我想騎你脖子上摘,可以嗎。」
季易燃莞爾:「可以。」
陳子輕騎到季易燃的脖子上,摘了一兜大紅棗,他當晚沒睡,把棗子全吃完了。
天亮的時候,季易燃敲門:「輕輕,出來吃早飯。」
陳子輕摸了摸肚子:「噢。」
早飯是季易燃做的,中餐西餐都有,陳子輕兩樣都吃了。
季易燃見他擦嘴,問道:「要走了嗎。」
陳子輕拎過旁邊椅子上的背包:「是呢。」
「我送你。」季易燃起身。
陳子輕不去想這場姍姍來遲的告別,他想奶奶的遺願後半段內容,還有他的最後一個遺願。
大早上的,風裡不燥不熱,陳子輕親親摸摸牧羊犬,背上背包跟著季易燃走出小院。
季易燃接電話,不知那頭的人匯報了什麼,他的眉間攏了攏,掛掉後說:「他們找到這裡了。」
陳子輕「啊」了聲。
季易燃凝視不在狀態的人:「謝浮跟遲簾在趕來這裡的路上。」
陳子輕脫口而出:「易燃,你幫我,」
話聲戛然而止,他下意識向季易燃要安全感的習慣,得改。
從明天開始改吧,今天就不改了。今天他需要季易燃。
季易燃道:「他們來接你回京市。」
陳子輕的臉色變了變。
季易燃觀察他的反應:「沒了婚姻,你可以自由選擇了,他們兩個,你選誰?」
陳子輕的表情暴露了他的答案。
季易燃想掐他的臉,指尖捻了捻,忍住了:「你不是放不下謝浮嗎。」
陳子輕說:「我放下了第一段,放下了第二段,你帶給我的第三段,我也會慢慢放下的,我都會放下。」
季易燃探出藏在心底角落的嫉妒:「你放下他,是你選擇性失憶,後來你斷斷續續想起來,沖淡了他帶給你的情感。」
陳子輕垂頭踢了踢石板路,那不是失憶,那是道具藥。
因為要開始第三段,不得已才用的,季易燃後面沒有第四段了,他就不著急了。
季易燃微彎腰,離他稍微近一點,還是禮貌克制的距離:「你放下我,不需要經過失憶。」
陳子輕無語,我人還在小院門口,你怎麼就比上了?
他望了望飛過的小鳥:「放下不代表遺忘,我記得的。」
季易燃道:「你記得的,是三份。」
陳子輕瞪季易燃:「乾脆我們回屋慢慢掰扯,等他們來了,我們四個一起掰扯?」
季易燃面容嚴厲。
陳子輕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見證過季氏董事長的狼狽不堪,脆弱痛苦和癲狂偏執的人,他不是季氏員工,絲毫不在怕的。
季易燃的眼底浮現柔色:「你不想選任何人,不想回京市。」
「那你想去哪裡。」
季易燃自顧自道:「去一個我們都找不到的地方。」
陳子輕點了點頭,他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等最後一個遺願,茶語日常到時候雇個人做。就算沒有奶奶死後的強制,他也不和他們來往了。
漫長的沉悶過後,季易燃隱忍著不摳破掌心,他竭力冷靜:「好,我幫你。」
陳子輕飛快看他一眼。
季易燃率先邁出腳步,他在身後人的注視下把左腿使喚得自然些,不卑劣地用這條腿做文章。
「輕輕,我送你一程,後面的路你自己走,我不會去查。」季易燃沒回頭,「走吧。」
陳子輕跟上了季易燃。
他放下了就不會再回頭去要了。
他誰都不要,不要了。
第147章 茶語速成班
陳子輕的帳戶上有十萬出頭的積分,主要是他幫第七跟第八個鬼魂實現願望的酬勞。
六萬被他拿出來,買了個數據改編加入的假身份用。
假身份叫望北遙,證件上配的是他這副身體的臉,給人的感覺只是長得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