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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浮似笑非笑:「真有聯繫,他要怎麼做?讓我去給一個鬼作伴?」
季易燃沒做思考:「不會。」
謝浮微眯眼眸:「你憑什麼這麼確定。」
季易燃不偏不倚地對上謝浮的審視:「他不會傷害,他男朋友的,發小。」
謝浮幾乎是秒還擊,有股子緊迫的意味:「那他纏著我問個沒完,完全不顧慮我的個人感受?」
季易燃頓了頓:「纏你?」
謝浮悠悠地笑了一聲:「是啊,我沒和阿簾說,不想阿簾誤會。」
季易燃沒表情:「有誤會,就解除。」
「老季,你不懂,戀愛不是一加一或者二減一,通常一個誤會沒解除,反而引發了兩個三個誤會,攪合在一起擠壓在一起就會,」謝浮發出一個「砰」的口型,「爆掉。」
他深思著搖頭:「我還是不說了吧,你也別告訴阿簾,就當不知道。」
季易燃的額角不易察覺地鼓動。
謝浮欲言又止:「哎,那個顧知之不老實,花樣多,阿簾不是對手。」
季易燃聲線不變:「如何說?」
謝浮像有難言之隱:「別問了。」
沒給季易燃回應的時間,他又說:「你家小花是不是長胖了,竟然都能在你拿著繩子的時候掙脫。」
季易燃心裡有鬼,他沒再多留一刻地轉身離開。
房裡寂靜無聲。
謝浮捋著髮絲扶額:「大晚上的,好心情全沒了。」
「做點什麼好。」他開手機進微信,一溜劃拉到底,轉兩圈手機,隨意就扔在了一段距離外的床上。
沒什麼想做的。
怎麼這麼無趣,謝浮走到窗邊,雙手按著窗台探出上半身,雙腳離地,整個人呈現出往下栽的危險姿勢。
謝浮呢喃:「三樓。」
才三樓。
謝浮欣賞了會滿天繁星,「嘩」地拉上了窗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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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簾回去沒給對象講了會題就被姑姑叫去花園,九月底有了早晚涼的趨勢,這個時間點風裡沒燥意。
姑姑把人叫出來卻遲遲不說話。
遲簾嗅出信息,他眼皮狂跳,沒猶豫就占據主動權:「姑姑,我和顧知之好上了。」
姑姑踩著小徑上平滑的鵝卵石,硬生生地絆了一腳,她堆開侄子扶上來的手:「你這孩子,不聲不響是想嚇死誰。」
遲簾坐在草叢的路燈上面,疑惑地吐息:「我們明明有注意。」
姑姑說:「有什麼用,一眼就看出來了。」
「一眼?」遲簾猛地站起來,「姑姑,你騙我的吧?」
真要是一眼就能看出來,那他學校里豈不是人盡皆知?遲簾坐了回去,沒有那個現象發生,他的朋友們都不知道他在搞基,還當他是直男,有個二次元新動向就發給他。
遲簾忽然茅塞頓開,姑姑是資深腐女,相當於有雙火眼金睛。他嘆氣,虧他還想瞞過姑姑。顧知之比他更傻,以為不給他把嘴親腫,姑姑就發現不了。
「這會信了吧。」姑姑留意侄子的表情變化。
遲簾悶悶地揪草玩。
姑姑一言難盡,她下車的時候,小顧在門口迎接她的到來,而她侄子拎著糖水越過她走向小顧,空著的那隻手伸過去。
那是要牽手的架勢,牽多了形成的肌肉記憶。
她雖然磕了很多年,可是侄子真的彎了,還是要慎重對待。
遲簾裝可憐:「姑姑,你別告訴我爸。」
姑姑說:「放心,不會告訴。」
遲簾的神經末梢剛放鬆了點,下一秒就被姑姑宣布死期。
「等你高考完再說。」姑姑沒在還玩笑的意思。
遲簾兩手一攤:「那你可能就沒有侄子了。」
姑姑不輕不重地踢踢他的鞋子:「胡說什麼,我好幾個侄子。」
遲簾囂張不羈:「好幾個侄子又怎樣,誰能比我更能給你長面兒,你朋友圈一發我,那點讚跟評論不要太多。」
「那倒是。」姑姑摸下巴,「你爸是個氣管炎,你只要在你媽那邊下功夫。」
遲簾當然知道這個局勢,問題是,他媽看似把生命都奉獻給了事業,隨他自由生長,卻是不能接受他做同性戀。
之所以這麼確定,是因為親戚里有個這樣兒的,最終導致家破人亡落一籮筐慘劇,他媽冷眼旁觀並評價「狠不下心糾正就廢了」。
好一個廢了,如今她兒子也要被她用上那個詞了。
他媽想糾正他的「錯誤」,會怎麼對他狠心?把他送到小島上電擊治療?
說起來,老謝好像就在哪座島上住過幾年,實在不行,他就從老謝手裡獲取島上信息,帶著顧知之私奔去那座島。
不行,顧知之那傢伙想考大學出人頭地。
遲簾頭上要長草了,其實他有這個年紀大多人都有的軟弱迷惘和逃避,他吃不了苦受不了委屈,身體嬌氣自尊心強,他也過慣了肆意揮霍的富家子弟生活,他投胎投得好,未來必將璀璨光鮮,這些他都知道。可他不能回頭了。
他拍著手上的草屑:「還請姑姑支個招。」
姑姑說:「沒招。」
遲簾跟大馬猴似的跳起來:「你不是有很多同志漫畫書嗎,書里怎麼過家長這關的沒說?」
姑姑哭笑不得地看著小侄子:「那是故事,你也能用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