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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接過傭人遞的熱毛巾擦擦手,和前幾人一樣,周今休的資料里也沒透露他背後主子姓甚名誰。
目前陳子輕揣測周今休第二重身份的主子是莊家人,他被安排在原主莊惘雲身邊做事,充當一個眼線。
而周今休第三重身份查的不是莊惘雲,是他第二重身份的主子。莊惘雲的秘書和對方的眼線,都是他的障/眼法。
就像他搞了個混跡花花世界的人設,為的是降低他人的審視探究心理,從而更好的隱蔽自身。
陳子輕回了回神,再次讓222幫著催催程式設計師。
習慣很要命,他用讀心技能卡還不到半年,現在他聽不到心聲了,就感覺自己沒穿衣服,涼颼颼的,而且還在大霧裡,什麼都看不見,看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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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望著窗外的雪景想,今晚吃個火鍋吧,把人都叫齊,在旁邊看他吃,排位是門技術,他要琢磨琢磨。
裴予恩那兔崽子人呢,跑哪去了。
陳子輕給他打電話,不問他人是在一樓還是二樓,就說:「你跟你隙哥去接周秘書過來,晚上吃火鍋。」
二樓露天陽台,躺在雪地里的裴予恩閉著雙眼神色不好,他聞言,猛然爬起來:「他們作為下屬,憑什麼上桌吃飯?」
陳子輕:「誰說我讓他們上桌了,到時你們看我吃。」
裴予恩的怒氣瞬間跑偏,委屈道:「我也不能上桌?」
「不能。」陳子輕拿出長輩的氣勢,「馬上和嚴隙去接人,別讓我叫你第二遍。」
裴予恩瞪著被掛掉的電話,半晌擠出一個沒什麼威懾力的粗語:「操。」
……
幾分鐘後,一輛車開出秋水湖,嚴隙打方向盤,裴予恩坐在副駕玩手機,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。
裴予恩顧不上開心莊惘雲換了那張刺眼的屏保,他遇到了可大可小的突發情況。
這段時間裴予恩疑心莊惘雲身邊除了他,還有他爸的人。他暗地裡想辦法調查。
每次裴予恩去閣樓見他爸,身上都噴了一種藥水,無色無味,只有手錶里的特殊儀器檢測出來。
他在嚴隙身上檢測到了。
媽的,他爸竟然真的安放了除他以外的人手在莊惘雲身邊,還是嚴隙。
距離這個信息已經過去四十八小時,裴予恩還沒平復下來,他連老宅都不回,儘量杜絕被他爸覺察到他發現這件事的可能。
哪怕是晚點暴露,好讓他做足準備。
到那時,一場絕不溫馨的父子會談在所難免。
裴予恩裝作登陸遊戲,他在加載的功夫排練父子對決。他要怎麼開場,他問他爸,以前的莊惘雲是不是被嚴隙殺死了。
他爸會怎麼說,會否認吧。
去年那晚的晚宴結束後,嚴隙在酒店利用某些必要的東西殺死莊惘雲供他爸搞邪術,試圖占據軀體成為莊惘雲。
誰知人算不如天算,他爸沒成功,讓現在住在那副身體裡的鬼魂搶走了軀殼。被一個外來者捷足先登。
裴予恩遍體發冷,他最好的兄弟因為他死了,他身上的鬼是從閣樓帶出來的。他爸搞邪術,為了達成目的擺脫病體,不知道招了多少孤魂野鬼做法。
這些話裴予恩不會失控地全部甩在他爸面前,他在兄弟死後成長了許多,大多時候都不會再像曾經那麼衝動暴躁。
他爸信佛,接觸道術,他都不知道。佛經和木魚藏多深,他爸跟奶奶一起瞞著他。
遊戲界面加載完畢,裴予恩踩著背景音樂進入遊戲,把官方送的東西一一點收,爸爸的計劃早就因為他身世的提前曝光被迫停止,如今只是比較被動的走一步看一步。
那他爸私下裡找嚴隙做什麼?
該不會是給他安排了新任務,要他殺什麼人吧。
他媽的,這個莊惘雲死了,他也不活了,誰都別想活。
讓他爸知道他發現嚴隙的身份,他爸估計會問他打算和嚴隙說什麼。
他會回,什麼都不說。
然後他爸摸他頭髮對他笑,這樣最好,你們確實沒必要有其他接觸。
他爸最終八成會叫他出國,別在國內。
裴予恩是不會出國的,不管是爺爺奶奶,還是哪個,誰來當說客都不起作用,他絕不會出國念書。
裴予恩隨機組隊打遊戲,嚴隙從小就在莊家的訓練營里,他被莊惘雲選中帶在身邊,尤為敏銳。裴予恩必須提防著點,以免被嚴隙嗅到不對勁的地方。
要不要用嚴隙的真實身份做投名狀?
裴予恩心頭苦悶,在莊惘雲心裡,他跟他爸是一夥的,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。
除非他全盤托出,才有可能要到一點信任。
他還是先在背地裡監視嚴隙,給自己手上攢點能打的牌吧。
莊惘雲連在遊戲裡騎脖子都只騎強者的,無能的弱逼他看不上,也不會要。
裴予恩打第二把遊戲時,車到公寓樓底下,周今休的身影不快不慢地從樓道里出來,他抬頭看漫天大雪,左手拉著右手假肢的白色手套,拉上去的速度猶如慢鏡頭,在場的兩個觀眾,一個臉上是明顯的不耐跟嫉妒,另一個無悲無喜。
周今休一隻手套戴了十幾分鐘,他頭上身上帶著亦曾白坐進車裡。
這還沒完。
車駛出公寓小區過了兩個路口,周秘書後背向後靠在椅背上面,拿著手機說:「這句有點意思,我讀給你們聽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