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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季家安排的。」孟一堃倒在床上,「因為道士給季常林擋了一槍。」
他為了打破發小電話那頭的壓抑氣氛,故意開玩笑:「道士沒準暗戀季常林,那位一看就沒有老人味,而且是上位者里的顏值擔當,腎功能強大,畢竟十分節制,從來不在外面播種,只在家裡播。」
遲簾沒在意孟一堃的玩笑,滿心只有道士死了。
是他想多了,道士不是顧知之,兩人只是恰巧都會畫符驅鬼而已。
因為他的顧知之不會死。
季易燃暗戀了顧知之至少四年,還把符偷偷藏進皮夾里,他竟然真的可以將感情轉移給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道士。
人還死了。
季易燃這是多慘。
遲簾給他發了個信息:聽說你喜歡的道士不幸中槍身亡,節哀。
季易燃過了一陣才回:嗯。
遲簾幸災樂禍,季易燃從前喜歡的不是他的,後來喜歡的死了,他白忙活一場。
既然顧知之不是要和季易燃談該死的戀愛,那是和誰?
已經在隱蔽的地方談起來了嗎?另一方是幾家都查不到的更大勢力?
談就談吧,好歹也報個平安。
遲簾的心跳快速紊亂,後背密密麻麻地滲起薄汗,他快速吃了幾粒藥,強迫自己回到工作當中。
思緒忽然一滯。
遲簾回想季易燃對顧知之的種種,他打給國內唯一能用上的資源——發小孟一堃。
「你幫我盯著老季。」遲簾語氣嚴肅。
孟一堃嘴上說好,卻沒怎麼當回事,只叫了兩個人辦這事。
當然都是能力出眾的。
他可不想被老季的人抓個現行,再把他叫去對峙領人,那兄弟就沒法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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尋找顧知之的事,沒有一家懈怠。
謝父收到私家偵探的匯報,說哪個小鎮上有個人長得像目標,他抽空親自去了一趟。
遺憾的是,那人猛一看確實跟顧知之相似,細看卻是哪都不像。
處處都比顧知之精緻點,湊在一起反而沒他耐看。
謝父返程途中接到一起國外打來的電話,他臉色驟變,掛掉後立刻撥了兩通電話,叫那邊的人阻攔他妻子進療養院。
無論如何都要攔住。
謝父這邊馬不停蹄地趕過去,迎接他的結果是他妻子還是進了療養院,底下人不敢攔。
因為她拿槍對著自己的腦袋進去的。
謝父讓人把療養院大門關上,其他人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別管,他腳步匆匆地跑去兒子的小院。
院門是開著的,謝父的腳步不敢停一下。
這個時候,謝母把專業人員撬開兒子保險柜拿到的東西全部擺在桌上,有書籤,樹葉,變臉熊貓玩具,小豬玩偶,一盒紙玫瑰,一朵紙向日癸,愛心打火機。
謝母剛把書籤拿到兒子眼前,什麼話都還沒吐出來,丈夫就衝進房間,問都不問就一把將她拽開,她被那股力道拽得站不住地後退了好幾步,狼狽地跌坐在地。
謝父怒不可遏:「你是不是瘋了?」
謝母置若罔聞,她爬起來,拍了拍裙子上的灰,理了理有點亂的頭髮,再次拿著書籤走向兒子。
謝父鉗制她手腕,奪走那枚書籤:「你把他刺激得犯病自殘,病情惡化,你就稱心了。」
謝母的身子開始抖動:「現在知道關心他了?你趁他不清醒的時候把他丟在謝家什麼難堪的位置?你管過他將來怎麼自處?」
「我丟什麼了?他還是謝家未來的家主。」謝父板著臉,「我們離婚了,我也不會再娶,繼承人只會是我們的兒子。」
謝母怪笑:「你娶了也生不了。」
說的時候,視線還掃到對應的位置。
謝父的隱疾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,不提了不代表就痊癒了,此時被妻子的話加上視線傷害,他看著她的笑臉,甩手就是一巴掌。
謝母當初和他是門當戶對的聯姻,怎可能咽得下這口氣,她立馬就還了一巴掌。
夫妻倆眼看就要挖掉最後一點情分面目可憎魚死網破,突有一道笑聲響起。
兩口子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呆愣和愧疚,他們竟然在一個瘋了的兒子面前互扇巴掌。
謝母看著邊寫毛筆字,邊和空氣說笑的兒子:「都是顧知之的錯。」
謝父深呼吸:「到底是誰的錯,他出現的時候,兒子早就瘋了。要不是他,兒子都有可能堅持不到高三畢業。」
謝母垂下了眼睛。
謝父見她情緒稍稍平穩了點,趁機勸道:「就按照兒子計劃的來,相信他,這一定是他能為自己爭取的最好的局面。」
謝母皮笑肉不笑:「你不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,不知道顧知之下落不明,生死不知?」
就那麼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人,她連不怎麼聯繫的朋友都用上了,身邊所有資源全部用來找他,這都找不到,猶如大海撈針。
謝父胡編了句:「我有眉目了,他沒事。」
謝母頓時走近:「他在哪?」
謝父說:「我告訴你,你再背著我發神經?」
謝母瞪著丈夫:「他開始談新感情了?」
隨後神經兮兮地說:「兒子料定他會談,料定他會分,你不覺得這種對未知的確定讓人毛骨悚然?」
謝父趕飛機來這裡,渾身疲憊到了極點,他在桌邊坐下來看兒子寫毛筆字:「我不覺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