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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鏢們把人抬到他跟前,客客氣氣道:「費先生,人給你送出來了。」
費萊爾將槍口一轉對著他們:「你們確定送的是人,而不是一具屍體?」
幾個保鏢大驚失色:「同是聽指令做事的,費先生別為難我們了,我們昨晚就看不過去二爺那麼對微大少爺,可是我們也沒辦法。」
費萊爾玩味:「是看不過去,還是被迷住了,想玩一玩?」
保鏢們臉色漲紅,他們被戳穿骯髒心思的惱羞成怒尚未發作,費萊爾就已經垂眸去看被他們抬著的美人,手裡的槍身挑開他散在臉邊的髮絲。
陳子輕憔悴地撐了撐眼皮,日光讓他不適地閉上了眼睛。
費萊爾問道:「能走嗎?」
陳子輕又把眼睛睜開,金色的瞳孔一點點聚焦到熟悉的人身上:「費……費萊爾?」
帥氣的年輕人勾起陽光的笑容:「是我,費萊爾。」
陳子輕捶下來的手吃力地抬起,慢慢拉住他的衣擺,眼淚撲簌簌地掉落。
費萊爾嘆息:「嫂子受罪了。」
陳子輕的雙眼睜大,費萊爾叫他什麼???
費萊爾湊近:「嫂子。」
陳子輕一抖,他要把手從費萊爾的西服上收回去,對方已經先他一步,將他從鍾家保鏢的手裡撈出來。
「看來不能走啊。」 費萊爾摟住他的腰,來了個公主抱。
「疼……」陳子輕動了動破裂發白的嘴唇,額角滲出汗珠,「你碰到我背上的傷了,費萊爾,你放我下來,我好疼。」
費萊爾輕笑:「放你下來,你倒地上爬?」
陳子輕的十根手指都破了,指甲里有褐色的血跟泥,他不想回憶昨晚的經歷,噩夢一樣的存在。
「但是你這樣抱我真的很疼,我的傷口在流血了。」
陳子輕虛弱地說:「而且你不是有潔癖嗎,我的血弄到你衣服上……」
「已經髒了。」費萊爾把他從打橫變成豎著抱,帶著繭子的大手箍著他的腿,讓他的上半身趴在自己肩頭。
「OK了?」
男人小幅度地點了點頭,髮絲蹭在他的耳朵跟那側下顎,有一根被風送到了他的唇上,像在索吻。
他挑著眉吹開,帶著人上了車。
陳子輕趴在后座昏昏沉沉,鍾少的父親老來得子,白髮人送黑髮人,悲痛萬分依舊沒有對他施暴,只是問他問題。
問得很仔細,過一小時問一次,反反覆覆地問,審犯人似的,他的精神漸漸崩潰。
要不是任務有關的東西都系統被屏蔽了,他肯定也會說出來的,到後面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。
陳子輕到現在都不太敢相信鍾少死了,明明長了張主角臉,盒飯領得那麼快。他的精力瀕臨枯萎,沒辦法過多思考。
車子開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,他就昏迷了過去。
費萊爾聞到了點馨香,從后座飄過來的,若有似無的在逼仄的空間遊蕩,他把前面兩個車窗打開了,一路逆著從昨晚下到白天的雪粒回了別墅。
醫生們早就在等著了。
病人一到,他們就著手處理傷口。
費萊爾在樓下喝酒刷手機,門外的動靜讓他抬頭:「傅哥。」
傅延生從公司回來了,他對著要來接他大衣的管家擺手,問的是費萊爾:「人怎麼樣?」
「皮外傷。」費萊爾常在槍林彈雨跟近身格鬥中走,那點鞭痕不值一提,他收起手機,「影響不了婚禮。」
傅延生的面部一黑:「別跟我提婚禮的事。」
樓上一點響動都沒有,傅延生古怪道:「怎麼沒聽那個婊子哭?」
費萊爾捏著小酒壺喝口烈酒,舔掉唇角的酒液:「昏過去了。」
傅延生皺眉:「不是說皮外傷?」
費萊爾對著他大步往樓梯口走的身影聳聳肩,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啊。
傅延生進了房間,醫生們差不多快處理完了,他們給他讓開位置,露出趴在床上的人。
背部襯衣都剪開了,破破爛爛地耷拉在兩邊,整片背找不到一塊好皮。
傅延生的眼底生出森寒之色,鍾二無視他的請柬,相當於挑釁輕蔑,自認為年長就看不起年輕人。
這筆帳要算。
「你們繼續,不用管我。」傅延生走到床邊,抄起鋪在床上的一大把長發,看老男人歪著的臉。
一個醫生說:「傅少,微少爺這隻手一直攥著,我們怕傷到他,就沒有強行給他弄開。」
傅延生在醫生的示意下看向微玉的右手,五指確實僵硬地攥成一個拳頭。
攥了什麼?
能是什麼?
傅延生給他摳開了,入目是一顆袖扣。
那種心臟跳動到失重的感覺再次出現,腳底陣陣發麻,陌生的感覺帶來脫離掌控的躁動,有熱浪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。
像站在寒冬臘月,迎來了熾烈夏天。
整個人都灼燒起來。
傅延生面無表情地拿起袖扣扔進牆邊的垃圾簍,側頭盯著老男人被袖扣硌出來的傷。
一個圓形,很深,硌了個血洞。
傅延生俯身去掐老男人的臉,掌心蓋住他呼出微弱氣息的口鼻。
你的手段提升了。
婊子,你讓我開始重視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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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的身體機能要拉著他沉睡,可他作為宿主的職業素養激勵他醒來,他讓傭人給他拿保鮮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