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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液,周今休,我告訴你,在你的心聲出來之前,我一個字都不會信。
周今休審視他的舉止神態,心頭惱火地哧笑。
【你倒好,全忘了,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?你說了算?我這個直男心靈上的創傷誰來治?】
【昨晚又是摸又是捧,還蹭,嬌滴滴黏膩膩的叫我大粉條,說好久不見。】
【我他媽成替身了。】
【替身不是我,是我那幾兩肉。】
【怎麼又爆粗口,善哉。】
陳子輕:「……」
槽多無口,不知道從哪開始吐。乾脆就不吐了,全咽下去。
周今休吃著薄荷糖看去,眼前人明明是一副病弱軀體,卻有股子生命力旺盛的感覺,柔和,率真,又健康。
「今休,你怎麼又看我啊。」陳子輕摸臉,「我沒洗乾淨?」
周今休不答反問:「七爺,下次能別像昨晚那麼亂喝了嗎。」
陳子輕正要頂幾句,腦海里響起周秘書的心聲。
【毛都讓你拽掉了好幾根。】
【再茂盛也經不起你瞎拽。】
陳子輕頓覺一雙手發燙,他把張開的嘴閉上,不說話了。
偏偏周今休一定要個答覆,陳子輕只好背過身把後腦勺對著他,不讓他發現自己羞恥到難為情。
「知道了知道了,以後會少喝的。」
陳子輕下樓梯,「今休,我說那些做那些都是喝多了不清醒了的原因,我不是想裝醉把你往我床上騙,試圖要你讓我感受同性床事的初體驗,你別放在心上,我是真醉了,一點都沒印象,當然我不是說你胡編亂的意思。總之就是,昨晚辛苦你了。」
身後有咬碎糖果的輕響。
「應該的。」
【辛苦的是我的鳥,讓你盤了至少一小時。】
陳子輕一個踉蹌。
機械的假肢撈起半軟的他,周今休關切道:「七爺,您慢點,腿要是實在軟,屬下就把早餐端上來。」
「不用!不用……不用不用……」
·
裴予恩昨晚說他今天會來,結果到了晚上都不見人影,不知道是讓什麼事影響了計劃。連個電話都沒有,只在昨晚離開後不久發了十多個簡訊,全是撒嬌祈求。
陳子輕一個都沒回。
嚴隙是在深夜回來的,他說那天七爺被困在老宅失聯,自己想找人幫忙,為此周旋,耽誤了回來的行程。
「沒幫上忙不要緊,有這份心就好。去洗把臉,吃點東西,到我房裡來。」
嚴隙很快就敲門進來,帶著一身水汽。
陳子輕沒也沒他找人幫忙的細節,只是用充滿深意的目光看他很久,說:「嚴隙,給七爺打套拳吧。」
「是。」
保鏢的拳法一如既往的幹練利落。
陳子輕確定,裴清然沒有對嚴隙進行體罰。他讓嚴隙打了一套又一套拳。
青年始終沒露出吃力的狀態,只是氣息漸陳,他體力太好,又年輕,很猛的樣子,每滴汗液里都充斥著濃郁的荷爾蒙。
陳子輕無動於衷,他的喜好單一,撞不到他的點上,再香的肉他都不吃。
不過他對嚴隙殘疾的腿給出了挺多的關注。
他察覺嚴隙那條腿抖的時候,頓時就從椅子上站起來,動作幅度有些大,他眼前發黑,身子晃了晃,腰間一緊,被強而有力地扣入懷中,陌生的男性氣息向他撲來,瞬間將他吞沒。
嚴隙掌心滾燙,心臟失常地砰砰跳動。
正當陳子輕要推開嚴隙之時,一道陰厲的目光從門口刺進來。
陳子輕條件反射地扭頭迎上去,撞見的卻是熟悉的眼神。
剛才那不寒而慄的感受,好像只他的錯覺,並非真實。
陳子輕見周今休疑惑地看著嚴隙扣他腰的手,他一下就不由自主地心虛上了。
「今休,你來得正好,省得我再去見你。」
說話的功夫,已經推開嚴隙,跟他拉開距離,甚至還撫了撫腰部被碰過的地方。
周今休笑道:「七爺有事?」
陳子輕說:「你去給嚴隙買膏藥,他腿疼。」
「是嗎,嚴隙腿疼嗎,那真不是時候。」周今休為難道,「屬下手疼,還是讓別人去買吧。」
陳子輕想也不想就小跑向他:「你手疼?怎麼回事?我看你手臂的切口很老,是不是假肢的接受腔磨損的?」
周今休挑眉:「七爺很了解?」
陳子輕突然安靜了下來,他有一點恍神。
【行了,知道了,你白月光是個有大粉條的殘廢。】
陳子輕抿嘴。
【或許還有長得不錯的手,以及,是個左撇子。】
誒……
【敢情隨時隨地勾引我,饞我,對我發騷,想把作為同性戀的第一次給我,想讓我給你開後門,想和我睡都只是在我身上找舊人的影子。】
哎呀……
【呵,我狗屎運。明兒就拿出所有積蓄去買彩票。】
周今休笑容不變:「我的手臂就不勞七爺費心了,您還是儘快讓人去給嚴隙買膏藥吧,別讓他疼死了。」
陳子輕看周今休要走,下意識拉他的襯衫袖子。
房裡忽然傳來肉體骨骼重重跟地面碰擊的聲響。
陳子輕回頭望去,只見嚴隙站不穩地跪在地上,那條殘腿膝蓋著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