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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心裡這麼想,卻還是又刷了兩邊6樓八樓,保安八成是坐在監控器前面看半天了,忍不住地透過監控問他幹什麼。
他隨便找了個獵奇的理由唬弄了過去。
……
第七個遺願遲遲沒反應,陳子輕只能先放一邊,等它動。
陳子輕一天早上起來,終於想起來自己要買,卻一直沒買的東西是什麼——手機掛件。他中午坐地鐵去了一趟市中心。
「知之——」
熙熙攘攘的人群里,傳來一道熟悉的喊聲。
陳子輕回頭望。
阿蒙捋著長發向他走來:「最近怎麼都沒去『攬金』玩。」
陳子輕很開心在街上碰到他,不由得快步過去:「一直都有事。你一個人啊?」
阿蒙帶他上了停在不遠處的房車。
鼓手幾人不參與這場敘舊,他們下車閒逛去了。
陳子輕接過阿蒙遞的汽水,拉下口罩說:「你們是要去哪演出嗎?」
「演什麼出,接私活違反合同。」阿蒙隨意地坐在過道上面,「我們請了假,準備把周邊城市玩個遍找找靈感,快寫不出來歌了。」
陳子輕說:「寫歌看重感覺,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。」
「可不,只能靠體會了。」阿蒙的脖子上掛條銀鏈子,外套里是松垮的背心,他形象不羈瀟灑,眼中有散不去的傷感,是一隻飛不起來的雄鷹,「在這兒看到你也好,省得我還要去季家找你,待會你跟我回去,把你放在我那的東西拿走,你超約定時間一個多月了,寶貝。」
陳子輕呆了呆:「好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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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陳子輕請了假,他抱著大紙箱站在公寓門口,很久都沒有其他動作。
「真沉啊。」
陳子輕把紙箱放在地上,不抱著了,他揉了揉發疼的手指,看了會門上的指紋鎖。
「進去吧。」他說。
於是他把手放上去,進行指紋驗證。
「叮」
門開了。
陳子輕站在門口,沒有抬腳邁進去,他被門裡的氣味撲了個滿懷。
是輕淡的灰塵味,和一縷更淡的雪松沉香。
陳子輕的眉心蹙起來,鬆開,又蹙起來,他取下手上的戒指,拿在眼前細細地打量,細細地撫摸。
最後戴了回去。
陳子輕彎腰抱起紙箱走進公寓,他沒匆匆放下紙箱就走。
既然他進來了,那就說明已經走完了心路歷程。
陳子輕去廚房拿剪刀劃開紙箱上的膠布,他把紙箱裡的東西都拿出來,一樣樣地放回原來的位置。
幾個柴犬掛件,腳鏈,手機,還有大量滲透墨香的字畫。
陳子輕忙了一陣,手上有副字不知道該放在哪裡,他在記憶庫里翻不到對應的片段。
那藥的藥效一個月後慢慢稀釋減退,怎麼個稀釋頻率和減退速度都沒透露。
可能是因人而異,也可能是有副作用。
陳子輕從吃下藥到現在,幾個月了,還是沒能完全脫離藥效殘留,但整體上沒什麼影響。
他幾乎都恢復了。
原來的手機陳子輕不用了,他也沒有充電開機翻一翻微信里的聊天記錄,他只是鎖好抽屜,倒退著走出書房,客廳,帶上公寓的門,走了。
雖然他們還年輕,雖然人生漫長,卻不一定就會再見。
再見了,也只能是好久不見。
當然,最好是不再見。
因為——時間向前走,人事已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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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易燃今晚推掉了應酬,他的人跟他匯報過了,他的太太去過那間裝著上一段感情的公寓。
那些記憶已經全部歸位。
季易燃說不上害怕,遲簾的結局就是謝浮的結局,他們都是過去,只有他是現在。
根據他三五天的觀察,太太下班回來沒有分心晃神,或者睡在他身邊時說夢話叫前未婚夫的名字。
太太走出來了,放下了。
但是,鎖骨下面的紋身為什麼不是洗掉,而是用特殊方法隱藏。
季易燃於一次晚安吻後,一不留神放出了心底的陰暗面,他當場問出了這個讓太太難堪的問題。
原本濕膩的氣氛驟然就變了樣。
「我用的辦法跟洗了沒區別,痕跡都沒有了,摸起來光溜溜,不是更好嗎。」陳子輕氣喘吁吁地推開季易燃,爬到牆角坐下來,背靠牆壁說,「正常的洗紋身要洗好幾次,疼不說,大概率會留疤,難道要我每次洗澡洗到那裡都看到疤痕?」
不等季易燃開口,陳子輕就又說:「還有,你親我鎖骨的時候親也會看見疤,你看了肯定會咬我,把我咬出血了,你不心疼啊?」
季易燃低聲:「心疼。」
陳子輕用手背蹭掉嘴上濕意,他不用另一半藥水,那就是洗掉了。
瞥了眼一言不發的青年,他要是用另一半藥水把紋身露出來,在他剛去過公寓的階段,他對著那行紋身,這好嗎?
陳子輕拔高音量:「季易燃,你不會是想要我紋一個『季易燃的太太』覆蓋上去吧?」
本來他是想開個玩笑把這事翻篇,沒想到季易燃的眸光一閃,頗為心虛的樣子。
陳子輕頓時氣得拍床:「你們一個個的,怎麼都喜歡跟前一個比較?不能過自己的嗎?」
季易燃起身過去,單膝跪在他面前:「別生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