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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瓊看了眼沒聽懂的二師弟:「我的意思是,他吃師傅煮的豬肝湯,受苦了。」
魏之恕:「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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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第二日是在床上度過的,疊元寶都在床上,他疊的一百來個全丟進了床邊的竹筐里。
魏之恕在屋外看守,茅房都不讓他去,就在夜壺裡解決的,幸虧他拉不出來,不然也要拉裡頭,想想就窒息。
到了黃昏,陳子輕趴在窗邊看日落,魏之恕進來叫他收拾東西搬去師傅那邊。
陳子輕呆若木雞。
魏之恕把跟進屋的老母雞抓起來,往門外一丟:「師傅前日同我講過。」
陳子輕人都傻了,我呢?都不用跟我說的嗎,我才是當事人吧。
「你不介意我碰到你的寶貝廁籌,我可以幫你收拾。」魏之恕陰陽怪氣,「但你不想讓我碰,我碰一下,你就要死要活。」
陳子輕抽抽嘴,那是刮屁股的,沒什麼好碰的。
「二師兄,師傅為什麼要我搬過去啊,」他期期艾艾,「我在這個屋子住到大,住得挺好的。」
魏之恕單膝跪在床上,從後面趴在他肩頭,像兒時那般親密:「你之前不是為了躲我,多次去找師傅,希望師傅開門放你進去嗎?現在你如願了,裝什麼呢,小師弟。」
陳子輕往旁邊躲:「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,我們和好了不是嗎。」
魏之恕無所謂他的躲避排斥,慢悠悠地抬眼欣賞潑在天邊的霞光:「所以你不願意和師傅睡了?」
陳子輕欲言又止。
魏之恕圈住他的小臂,用手掌量了量,看他因為此次的遭遇瘦了多少:「只要你點個頭,二師兄就去說。」
陳子輕心情複雜地支支吾吾:「也沒不願意。」
魏之恕面色一陰:「那你這副為難的樣子是何意,耍我?」
陳子輕連忙解釋:「沒耍你。」
魏之恕扳過他的臉湊近審視,瞭然道:「小師弟是在害怕啊。」
陳子輕一慌:「誰,誰怕了!」
魏之恕側身靠在窗邊抖著肩膀笑:「只要你不偷師傅的錢箱,你就什麼事都沒有。」
陳子輕翻了個白眼,怎麼可能啊。
事不僅會有,還很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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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不論有多少顧慮,最終還是躺在了邢剪的床上,分走了一小半位置。
邢剪做棺材做到半夜,他去河邊洗了澡,生平洗得最仔細最認真的一次,皮肉都搓得火辣辣的疼,滿身都是未散的濕氣。
那種心態像出嫁前一夜。
邢剪懷揣著見不得人的感受進屋,他的小徒弟沒給他留燈火,念在是初犯就不計較了。
但是,
邢剪立在床柱前,抬手拍拍躺在床尾的小徒弟:「你怎麼在這頭睡?」
陳子輕沒睡著,他借著月色看上方的人……敞開的布袍衣襟里的一片小麥色胸肌,這距離近的,仿佛用力吸一口氣就能聞到澎湃野性的荷爾蒙,陳年烈酒一般,沒入口就已上頭。
「師傅的枕頭在床那頭,我就到這邊來了啊。」
邢剪弓著一把精窄性感的腰低頭,氣息強而有力地打在他臉上:「你要讓師傅聞你的臭腳?」
陳子輕弱弱地說道:「我跟二師兄就是這麼睡的。」
邢剪嗓音沉沉:「我是你二師兄?」
陳子輕無力招架:「不是。」
邢剪撐著床柱,俯視想往被子裡縮的少年:「那你為什麼把原來的那套搬進來,還指望師傅配合你?」
陳子輕舉起雙手做投降狀,不說了不說了,我馬上去你那頭睡。
不多時,師徒倆躺在一頭,枕著各自的枕頭。
陳子輕體會過忐忑拘謹到手腳不知往哪放,他這回沒不適應,只是意想不到。
好吧,也沒有意想不到,他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刻。
陳子輕拉過被子,臉在被角上蹭蹭:「師傅,秀才怎麼樣了啊?」白天他問過魏之恕,得知秀才跟他們一起回來的,別的就問不出來了,魏之恕嫌他煩,更煩他問秀才。
「能吃能睡。」邢剪習慣性地翻身把腳搭在床邊,他想到小徒弟睡在自己身邊,就又快速轉了回去,「挺好。」
陳子輕在心裡嘆氣,秀才想要幫彩雲報仇,就必須振作起來。
甭管彩雲的死能不能差個一清二楚,仇能不能報,只要能讓秀才有個事做,有個目標,那便是好的。
人最怕的,就是沒什麼想要的,沒什麼想做的。
「阿旺跟著他的吧?」
邢剪似乎很不待見那條意外來到義莊的黑狗,他的語氣里有火:「不然呢,你的狗不就只聽你的話,你讓它看著秀才,它就看著。」
陳子輕趕忙給他壓壓被子:「燕子走沒走啊?」
邢剪得耐心岌岌可危,小徒弟問完秀才問狗,問完狗問燕子,怎麼就這麼愛問,還全是些無關緊要的。
「你儘快好起來,自己去看!」邢剪從喉間甩出一句。
陳子輕說:「我都好了。」
邢剪忍著不側身,他怕自己一側身,一個沒留神就把小徒弟給攬住了:「那明日你打水,挑水,砍柴,刨木,刷漆,餵豬,餵雞,掃地洗衣做飯,守夜。」
陳子輕目瞪口呆:「為什麼都是我做?」
「你不得證明自己好了?」
陳子輕吃癟,他大聲掩蓋無法還擊的事實:「我睡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