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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喃喃:「是啊。」
夏觀棋環顧四周:「你丈夫呢?」
陳子輕把手機的蓋子推上去,撥下來,推上去,撥下來,反反覆覆的動作透露著他的焦慮:「替我籌錢去了。」
「餐館還正常營業,多少都是收入。」夏觀棋問道,「北遙,你丈夫有沒有怪你姐不該那麼早出門,她自己出事,還要帶上你們?」
陳子輕沒說話,他放下手機摳起手指,眼圈一點點紅起來。
夏觀棋替他打抱不平:「你丈夫怎麼能那麼說,那是你親姐,你們是一家人,他要是真的愛你,就該什麼時候都站在你這邊,天塌下來都給你頂著。」
「你不准說他。」陳子輕紅著眼瞪過去,「這事擱誰身上,誰都不好過,我跟他結婚才幾個月,他替我擔這攤子不容易。」
「對不起,我不該誤會你丈夫,希望你們夫妻的感情不會受我影響。」夏觀棋充滿歉意地說完,眉眼溫和道,「北遙,你不是說要去找孟於卿嗎,我陪你去吧,下午我正好沒事。」
陳子輕抿了抿嘴,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自語:「不讓他知道就可以了吧。」
下一刻就說:「行,你陪我去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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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於卿接到前任的電話就開始洗澡洗頭,搭配衣服,噴香水,頭髮打蠟抓造型,香噴噴的出門。
直到司機為他開門,說了句:「少爺是去約會嗎?」
他驟然驚醒,臉色很差地返回去,重新洗頭洗澡,頭髮也不打理了,一頭自然碎發,衣褲就是簡單的白色運動衣。
到了約定的地兒,孟於卿看到前任身邊還有個人,伸到車外的那條腿瞬間就放回車裡,他對司機說:「開車。」
前任發現了他的車,竟然古怪地追了上來,這反常的現象讓他的面色變了又變:「停車。」
司機的車技還是不錯的,急停也穩穩的。
孟於卿下了車,看著向他奔跑而來的前任,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,望北遙是不是變回原來的樣子了?
變回去就好了。
那他就不至於走火入魔,總想著前任過得怎樣,離不離婚,不離婚的話找不找情夫,要是找情夫,會找什麼樣的,有沒有哪點跟他撞上。
要是被他抓到把柄,捉姦在床,他就拿著證據……
自我唾棄的齷齪念頭猝然凝固,他冷靜地瞪著已經跑到他面前的罪魁禍首,鼻息里都是讓他忍不住去梭巡的味道。
「望北遙,你約我見面,還帶了個人?」
陳子輕還沒說話,夏觀棋就在他之前出聲:「孟同學你好,我是夏觀棋。」
孟於卿輕蔑地抬了抬下巴:「哦,是你啊,那個私生子。」
隨後就沒再管阿貓阿狗,他試圖從望北遙身上找到變回從前的痕跡,沒有。
沒變回去,不一心一意跟那男的過日子了,帶老相好約他幹什麼?
陳子輕迎著孟於卿的審視:「孟於卿,我想跟你借錢。」
孟於卿不受控地舒口氣,發緊的頭皮都鬆懈了下來,這傢伙不是帶著情夫來他面前炫耀就好。
「借錢?」孟於卿低頭看他,「望北遙,你找我,你丈夫知道嗎?」
接著就搖搖頭:「話不能這麼說,應該是,你帶著你以前的備胎來找你前任,你丈夫知道嗎?」
陳子輕支支吾吾:「我瞞著他來的。」
孟於卿語不驚人死不休:「那你是要讓我做你的小二?」
陳子輕瞪眼:「我不是說了嗎,我是來找你借錢的,沒其他事!」
孟於卿被他當著外人的面吼,自尊受損,語氣頓時就變得很差:「我現在還沒工作,我的錢是我爸媽的,他們從小就告訴我,不要隨便借錢給別人充當爛好人,我的錢只能給未來的老婆用。」
陳子輕一臉莫名其妙:「你借我錢,還要我離婚?」
孟於卿高高在上:「說的就跟你離婚了,我就一定要你一樣,我連有才幹有能力還對我死心塌地的學長都甩了,我會要你,我堂堂富家少爺,會要個二婚的?你讓我在圈子裡怎麼抬得起頭?」
他傲慢惡劣,言語中儘是對入不了眼的東西的嫌棄:「除非我出國讀書,你跟我到國外生活,你高中都沒念完,到那邊跟個啞巴聾子有什麼兩樣,到那時我白天上學,晚上回來教你外語,我吃飽了撐的,讓你把我的人生搞成那鬼樣?」
陳子輕看了把自己說激動了,也入戲代入角色的孟於卿幾秒,轉過頭說:「夏觀棋,我後悔背著我丈夫出來找他了,我們走吧。」
平日裡被慣壞了的人為了姐姐的生命安全,來這兒被前任羞辱遭到不堪,身子都在抖,模樣滑稽又悽慘。
夏觀棋攬住他肩膀,體貼地柔聲道:「好,我帶你回家,北遙,我們走。」
孟於卿的目光刺向前任肩上的那隻手,為什麼這私生子能搭他肩,我就不行?
「站住。」
他聽見自己掉價的聲音:「要借多少?」
陳子輕沒回頭:「你的錢不是只給你未來的老婆花嗎?」
孟於卿的面部肌肉有瞬間的扭曲,隱約伴隨著沒法發泄的惱羞成怒。
陳子輕向後扭著脖子望了望他:「我不找你借了,我找別人去。」
孟於卿神色難看:「我是廢物嗎,你都找我了,我還讓你找其他人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