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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還是那個態度。
溱方孝不是死纏爛打的脾性:「行,那我去國外發展,你有事給我打電話,我號碼不變。」
陳子輕順勢客氣道:「一路順風。」
溱方孝趁他不注意,快速抱了抱他,兩秒後撤離,闊步走向馬路對面。
Alpha不回頭,不停步,像是生怕自己後悔。
小麻雀,但願以後找我的是你,而不是你身邊的某個誰。
因為——
一旦出現那種情況,說明你已經沒辦法靠自己找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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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後
陳子輕的大學生活到了尾巴上面,他跟楚未年的婚約還沒取消。恐怕連楚未年本人都沒想到,老太太那副身子骨竟然能活到現在。
也就是說,陳子輕跟他哥哥虞平舟偷情,一偷就是三年。楚未年至今都沒揭開那層紗布,綠帽穩穩噹噹的戴著。
關於怎麼一直不完婚這事,陳子輕不管,楚未年被老太太念叨得多煩都是自找的。
這年炎夏,周五下午,陳子輕在實習的醫院出了一個意外。
虞平舟過來時,陳子輕坐在主任的辦公室,他望著沾滿鮮血的雙手,白大褂不知被他脫了放哪了,他的T恤上有大片血跡。
「哥哥,我把我的學長捅傷了,就是這麼捅的,」
陳子輕麻木地做出捅的動作:「我一下就,我用的筆,對,就是這支,我每天用來做筆記的筆,你送我的實習禮物。」
Omega的五官完全張開,眼波流轉見皆是濃墨重彩。
此時他神情呆滯,舌頭僵硬,臉部肌肉也是僵硬的:「哥哥,我為什麼會捅人呢?」
「他就只是糾纏我,想要我做他的Omega,我不止捅了他,我……我當時看他身體裡流出血,我覺得噁心,我還想多捅幾下,十幾下。」
「我生病了。」
「我早就有病吧,我只是沒有去面對,我做減法,我減啊減的,沒用,在我沒留意的角落裡長茂盛了。」陳子輕被一雙手捧起臉,他呆呆地,「虞平舟,你知道我生的是什麼病嗎?」
虞平舟用帕子擦掉他眼皮上的血液,吻他不住顫抖的嘴唇,放出信息素安撫他驚惶不已的靈魂。
「哥哥,我怎麼辦,我把人捅了……」陳子輕在他懷裡發抖。
虞平舟帶弟弟回去,脫了他帶血的衣褲,給他洗了個澡,換上乾淨的衣服。
「人沒有生命危險,其他事我會處理。」
陳子輕在椅子上反著坐,他懨懨地趴在椅背上面,臉埋進臂彎里。
吹風機的聲響里隱隱有Omega的抽咽。
他現在已經從混亂的境地里出來了,活過來了,愧疚上了,自責上了,同時也被強烈的茫然籠罩著。
虞平舟吹乾他的頭髮:「人來了。」
陳子輕把生理性淚水擦在胳膊上,他抬起頭:「什麼人啊?」
虞平舟親他紅紅的眼睛:「你的醫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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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個女Alpha。
她有雙冰藍的顏色,一把低沉的嗓子為病人做自我介紹:「我是你的心理醫生伊丹,接下來我會陪您走過一段最艱辛的路程。」
陳子輕前一刻還在禮貌地回應,下一刻就拉住虞平舟的袖子:「我要江扶水。」
「哥哥,你去把江扶水叫來,」陳子輕忍著不咬手指不啃指甲,小聲說,「他能醫好我,只有他可以。」
虞平舟的面上並非露出不滿和怒意,而是循循善誘:「為什麼只有他可以?」
陳子輕張了張嘴,不知道,他的直覺就是這麼告訴他的,就像他的分化問題一樣,他的心理精神疾病,也只能是江扶水醫治。
虞平舟揉了揉青年的頭髮:「雖然江扶水在國外輔修心理學,但他比不上經驗豐富,在這個領域具有權威性的伊丹。」
陳子輕抿嘴:「那好吧,聽你的。」
……
伊丹問了五個問題就走了。上星府常年恆溫,陳子輕卻感覺有冷汗源源不斷地從從他張開的毛孔里跑出來,他有些虛脫地被虞平舟抱上床。
我能治好的吧。
我不會哪天瘋到連你都打吧?
陳子輕問出來的問題則是:「你什麼時候知道的?」
虞平舟擁他入懷,讓淡淡一層煙霧把他攏住:「很早以前。」
陳子輕很快就被本能分散了注意力,他拉著虞平舟的手放在自己的睡衣扣子上面:「是不是遺傳的?」
虞平舟解開他一粒扣子:「是。」
陳子輕悵然,還真是他猜的這樣啊。什麼馬甲的影響,屁哦,根本就是遺傳病。
「我母親會打我……不對,她是後來才那樣的,她不酗酒沒染上毒癮前是個好母親。」陳子輕一想,「那就是我父親?」
虞平舟將手伸進解掉一粒扣子帶來的縫隙里:「嗯。」
「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?」陳子輕的生殖腔被一陣酸軟襲擊,他自問自答,「你怕我承受不住。」
陳子輕定定地望著虞平舟:「那你覺得我二十二歲了,受得住的了嗎?」
虞平舟吐出三個字:「受不住。」
陳子輕說:「那你為什麼不繼續找個理由哄騙我,瞞過去不讓我發現?」
他苦笑:「因為來不及了,我已經發現了。」
虞平舟親他顫紅的眼尾,唇往下走,啄掉他滾落的淚珠,含住他失血冰涼的嘴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