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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巴上出現了一條血口,張慕生沒表情地將剃鬚刀放回原處,他脫下衣服褲子去隔間洗澡,額角突突地狂跳著。
「你那車好髒,怎麼不去洗車店洗洗。」
愛人趴在玻璃門邊,聲音穿過不斷沖洗他身子的水流,說:「是為了快點見我嗎?」
水聲忽然停了下來,只有啪嗒啪嗒的滴落聲響。
陳子輕見張慕生盯著他,一雙眼比下車時還要紅,越來越紅,然後就落下了淚,瞬息間便消失不見,淚痕被面上的水痕遮掩,找不到了。
他下意識走進隔間,鞋子踩著地磚上的水走過去,抱住了看起來十分脆弱可憐,同時又極其不穩定充滿危險性的男人。
「廚房裡有水,我去給你泡個芝麻糊,等你洗好澡出來喝。」
隨著他說完,他明顯感覺被他抱著的這具軀體漸漸回溫,他撫了撫張慕生的肩背,踮起腳親了幾下另一半下巴上的傷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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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慕生喝了芝麻糊,跌到谷底的情緒就上來了,他煮了一鍋麵,陳子輕跟他解決完午飯,坐一塊說望向春被綁的事。
陳子輕自顧自地分析了一會,慎重地說:「其實我心裡有個懷疑的人,就是……」
話聲猛然止住。
二哥說,活埋周愛萍的人會影響我的感情線走向,夏觀棋說警方懷疑到他身上……
這次望向春被綁,我遭到勒索敲詐,懷疑起了夏觀棋。
我要是讓張慕生來處理,他的手法恐怕不正當,一旦發病,後果不堪設想,夏觀棋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。
假設我以上的猜想都成立,那夏觀棋出事,張慕生就會有牢獄之災,感情線的走向可不就變了嗎!
陳子輕徒然就驚出了一身冷汗,感覺自己無意間觸碰到了真相。
可惜二哥沉睡了,不然他這一刻肯定要探探二哥的口風。
真要是這樣,二哥那番話,就是在給日後這一步真正到來的時候,讓他有個警醒。
張慕生看眼前人臉色一寸寸地變白,掐住他下巴,把他帶近些:「你懷疑是誰?」
陳子輕眼神飄忽。
張慕生冰冷的氣息吐在他耳邊:「我這個丈夫不值得你信任?」
陳子輕:「……不是。」
張慕生鬆開他下巴和他拉開距離,眼裡露出失望可笑的姿態,仿佛下一刻就要離家出走。
陳子輕只好告訴他:「夏觀棋!」
張慕生眯眼。
陳子輕說出夏觀棋的家世和處境,以及他對他們住處和餐館生意的熟知程度。
「夏觀棋有這麼做的動機,我沒證據,就是懷疑,但有懷疑的人,起碼比沒頭蒼蠅亂轉要強。」
張慕生一言不發。
陳子輕情緒激動地拉他袖子:「當我瞎說?你想想,他接近我肯定是有目的的啊,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麼關係,幾年後再見,他哪來的那股子熱情勁往我身邊湊。」
他通過張慕生的怪異表情想到什麼,睜大眼睛說:「你不會是以為他沖我這個人來的,對我有意思吧,拜託,哥,你老婆雖然長得蠻好看,可畢竟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萬人迷,你能不能別這麼戀愛腦!」
張慕生意味不明地開了口:「戀愛腦?」
陳子輕咽了咽口水,睜眼說瞎話:「褒義詞,誇你呢。」
張慕生不知是信了,還是沒信,只是淡笑:「是嗎。」
「當然,我以我男人是戀愛腦為榮。」陳子輕硬著頭皮瞎夸一通,他尋求張慕生的意見,「你說怎麼辦?」
張慕生從煙盒裡撥了根煙含在唇邊,打火機的蓋帽剛撥開就被他按回去,他將煙放回煙盒裡,語調稀鬆平常:「既然你懷疑你的老同學,那我就把他打暈綁了,撬撬他的嘴。」
陳子輕聽得兩眼一黑:「別別別!你什麼都不准做!」
張慕生看著反應極大的愛人,眼底閃過似笑非笑:「不過是問問話,慌什麼。」
陳子輕心情複雜,你說呢,你有半夜揣把匕首的前科,我哪敢讓你去管,我可不想哪天隔著欄杆看你。
張慕生的眉宇間爬上疲意,連夜頂著暴雨趕回來,弄又弄不成,還要想辦法幫老婆找姐姐。
陳子輕的膝蓋抵著他,和他四目相視:「慕生哥,我想讓趙帆盡摻和進來,這層現成的關係不能不用。」
男人一副死氣沉沉波瀾不起的樣子:「不准我做,原來是要找別的男人,大學生的腦子是比一個廚子管用。」
陳子輕急了:「張慕生,我姐現在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,有沒有的吃有沒有的喝,咱先不想其他的,就一條心行不行,你幫幫我。」
張慕生忽地起身去拉開皮箱,從裡面拿出一個袋子:「出差帶回來的禮物。」
陳子輕:「這會兒就先不……」
瞥見張慕生拎著袋子的手指隨著他的拒絕發白輕抖,他立刻就改了口:「我看看。」
袋子裡有個小盒子,打開後,裡面躺著一塊青潤潤的生肖玉。
摸著手感挺好的,他拎著玉說:「你給我戴上。」
脖子被紅繩套住,玉掛在他身前,貼著他皮肉,短暫的冰涼結束後就被溫潤取代。
他捕捉到張慕生的視線掃過袋子,就會意地把手伸進去掏了掏,掏出一張紙條:「這是什麼呀?」
是你男人絞盡腦汁寫給你的情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