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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對靈異鬼怪感興趣。」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,「就學了相關的東西。」
遲簾讓司機開車,他搖頭嘆息:「顧知之,你感興趣的是我最怕的,怎麼辦,我們不是一路人。」
陳子輕解著襯衫扣子看他:「不是剛好互補嗎?」
遲簾只從這句話里圈住了「互補」二字,腦迴路不知跑哪了,面部刷地一紅。
陳子輕狐疑:「你是不是……」
「不是!」遲簾欲蓋彌彰地打斷。
陳子輕把脫下來的襯衫放腿上,嘀嘀咕咕:「我都沒說完你就知道不是。」
遲簾心虛死了,他岔開話題:「那三張符有用。」
說完留意他的表情,發現他並不意外,顯然覺得就該是這個結果。
遲簾忽然感覺眼前人有點陌生,這讓他不快,下意識把人往自己身邊拽了拽:「你會招魂嗎?」
陳子輕揪著身前短袖扇風:「招魂啊?凌晨對著鏡子削蘋果,把一碗飯放在路邊,插根筷子喊人名?網上多著呢。」
遲簾:「……」
他想起當初在奶奶家拍下血符放到論壇的事,立刻找回帳號密碼登錄。
那管理員後來給他發過不少私信,很想聯繫到高人,還給他介紹了幾個生意,出的價都挺高。
遲簾悄無聲地地註銷帳號。
顧知之畫的符都是真的,他有點天賦在身上,誤打誤撞學會了驅鬼的術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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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,陳子輕就發現王研的臉旁邊有了她的遺願,兩個。
一:我那個無能的哥哥進了校隊一直坐板凳,我不想要個當三年替補的哥哥,那很丟臉,我想要他在畢業前上場打比賽。
二:一中的學生會長謝浮欠我一件事,我希望他能遵守承諾,兌現承諾。
陳子輕看到二,整個人都坐不住了,他拍拍給他練號的遲簾:「謝浮認識王……」陳子輕改口,「嘉南中學的人嗎?」
遲簾手上操作不停:「怎麼可能。」
陳子輕說:「你問問。」
「沒看我在忙?」遲簾說,「自己拿我的手機進微信問去。」
陳子輕小聲:「你的手機我沒法解鎖。」
遲簾斜眼。
陳子輕一臉莫名。
遲簾心裡一哼,這是找他要手機驗證的權利。他不是不能給,但是,手機比較私密,會不會太快了?
感情里追人的那方容易患得患失,他不給這個權利,顧知之肯定胡思亂想,沒準還會半夜偷偷咬著被角抹眼淚。
嘖嘖。
遲簾升擋板,在手機上設置人臉識別。
陳子輕稀里糊塗地靠臉打開遲簾的手機,他進微信看見謝浮在第二個,頭像一片黑。
沒點開頭像,陳子輕只打了一句發過去,學的是遲簾的口吻:老謝,你有跟嘉南中學的人打交道嗎?
謝浮:沒有。
遲簾瞥到了回覆:「就說不可能。」
陳子輕放下遲簾的手機,謝浮沒理由遮掩,王研跟他是不是只有一面之緣,他隨口答應了什麼拋在了腦後。王研卻當真了,記心裡了?
這個可能性蠻大的。
陳子輕犯愁,第二個遺願不好完成。
他轉頭看著車窗外餘暉下的街景整理思緒,有的鬼魂死了,會不記得前塵往事,只記得執念。
王研不去投胎,心心念念的是她那個在校隊坐板凳,上不了球場的哥哥。
當她在病房看到孟一堃的時候,就想起了別的事。
別的事,應該就是謝浮答應她卻沒做到的事。當時謝浮答應的時候,孟一堃在場,所以王研才會湊到他的視頻鏡頭前面。
只不過因為體制原因,孟一堃看不到陰魂,遲簾看到了。
陳子輕一分析,嘆了口氣,他收到的三個遺願,前兩個還在進行中,第三個剛出來,這個任務有股子非常規的難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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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駛進別墅區時,季易燃已經在門口等著了,牧羊犬站在他身邊,十分威猛健壯。
陳子輕驚訝地看著那條狗,他平時都沒怎麼聽到狗叫。
「顧知之,你還在車裡磨蹭什麼,快點兒行不行。」遲簾拎著兩人的書包站在車門邊,屈指扣扣敲兩下,「擱這兒演新娘子下婚車?」
陳子輕按著車門出來:「我在想晚上有什麼菜。」
「這要想?到家門口了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」遲簾的拇指朝向陳子輕,沖季易燃的牧羊犬說,「這我對象。」
牧羊犬溫順地叫了一聲。
陳子輕下意識走近摸它腦袋:「好帥的狗。你叫什麼名字啊?」
頭頂傳來低沉的嗓音:「小花。」
陳子輕呆滯了好一會:「挺,挺別致的。」
「顧知之,你還要不要回家?」遲簾人都進鐵門了,暴躁地吼。
「回回回,馬上回。」陳子輕順了順牧羊犬順滑的黑背,快步追上了遲簾。
季易燃拍兩下牧羊犬:「回去。」他逕自邁步走進遲家大門,前面兩人走個路都要擠一起。
傍晚還是熱,他們卻似乎不會覺得粘膩。
季易燃在遲家吃的晚飯,他沒什麼話,只是低頭進食,不插入小情侶之間,也不會因為被二人世界屏蔽感到不自在。他吃完就將自己的碗筷收進廚房,漱了口立在餐廳。
陳子輕本來不想顧慮季易燃,可他的氣場太強大了,沒法無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