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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能有什麼事,我們之間什麼事都不會有
。」蔣橋獰笑,「我說過吧,你跑到我面前,我就揍你。」
陳子輕馬上閉眼,等著挨揍。
蔣橋愣怔住了,他用空著的那隻手拍打眼前人的臉頰:「你在我眼皮底下搞出這可愛樣,你以為我會對你手軟?我是傻逼嗎?」
陳子輕睜開眼睛:「既然你不揍,那你就別拽著我。」
「李南星,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我為什麼裝不認識你,為什麼討厭你,警告你。」蔣橋湊近他,「別裝了。」
陳子輕心裡咯噔一下,蔣橋懷疑他也是重生?他臉上露出迷茫:「我裝什麼了啊?」
「非要我直說?」蔣橋咬牙切齒,「行,那我直說,你和我是一樣的,我們都重活了一世,有了從頭來過的機會。」
幽藍的光投在陳子輕呆滯的臉上:「我聽不懂你的意思。」
「聽不懂?」蔣橋沒想到他到這時候還不承認,腦子被氣昏頭,失控的甩出一個秘密,「你重生那天,就是我叫我媽給你下農藥那天。」
陳子輕:「……」
哦,給原主下毒的是你媽,不對,是你啊。
蔣橋絲毫沒有謀害過人的姿態:「我媽親眼看你喝了加農藥的水,你這都不死,你敢說自己不是重生?」
陳子輕嘴唇囁嚅,喝了農藥沒死成還性情大變,那確實只能是惡人重生以後幡然醒悟改過自新,不然就真說不過去了。
別的他又不能說,會被屏蔽。
試試借屍還魂?
陳子輕立馬就試了一下,不行,這個在眼下的多人重生背景設定里也會被屏蔽。他不能主動說,只能由別人推測確定。
其他人怎麼看怎麼想他都無所謂,他希望梁津川能推斷到這上面來。
「現在不裝了,承認了?」蔣橋啐一口,「是你逼我的,逼我說出這件事。」
陳子輕翻白眼,受害者到底是誰啊。
「我一重生就對你下手的原因不用我說了吧。」蔣橋拽著他衣領的手都在抖,恨的。
上一世,這個人被剝皮慘死,他沒辦法接受,抱著血肉模糊的身體不吃不喝,快死了的時候爹媽把他敲暈,綁著他給他灌米湯,救下了他的命。
那年夏至前一個月,這個人的小叔子像蔣橋透露,他的嫂子怎麼跟寧向致在屋裡,在他面前,在遺像面前睡覺,散盡天良。
閻王爺都看不過去,派小鬼把他們的皮剝了,掛在樹下。
蔣橋不願意信,可他回想寒假被勾搭的種種,自己找出了和人共用一具身體,被當成去大城市的跳板證據,他一怒之下挖墳,把屍骨餵狗。
一個月後,全村都死了,爹媽都沒了,蔣橋夜夜做夢夢到一具沒有皮的身體爬到他床上和他睡覺,不論他怎麼打怎麼罵最後都會睡成,他渾渾噩噩的過了些年被蔣家找到認回去,身子骨垮了精氣神也沒了,苟延殘喘不到四十歲就死了。
再睜眼就是回到很多年前。
蔣橋去寺廟算卦,大師算出他的秘密,說上一世影響他的人,這一世還是會影響到他,大概就是這個意思,命運不會變,他很害怕,衝動到想把人弄死。
哪知喝了農藥的人不但沒死,還獲得了重生的機會。
之後蔣橋說不清自己有多
少慶幸的成分。他沒有再採取相似的動作,也不跟他媽打聽這個人的變化。
知道得越少越好,能不再見就不再見。
他是真的怕。
然而還是再見了,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。
這一世的人生軌跡在自行扭動,隨時都要和上一世的某個點重合。
蔣橋恨得眼睛都紅了:「你配嗎,你這種畜牲不如的東西,人生憑什麼能重來?」
陳子輕說:「那你害我了呢。」
「怎麼,要去報警?」蔣橋不屑,「你沒證據,我死不承認,你能拿我怎麼辦,你一個帶著拖油瓶的鄉下寡夫能撬得動蔣家?真鬧大了,我們全被關起來當小老鼠做研究。重生這種離奇的大新聞,那不得登個十年八年的報。」
陳子輕擦著牆壁從他胳膊下面鑽出來:「別這麼激動,我沒說要報警。」
蔣橋頓了頓,他看不穿這個人了。
上一世起碼有所圖,現在這個好像沒什麼可圖的,切個牛排喝點自己不認識的紅酒可以,一碗飯淘個湯也可以,怎麼都是過,怎麼都能過,不挑。
而且身體也不淫蕩了。
他們剛剛挨著那麼近,這個人都沒對他露出絲毫反應。
蔣橋後退一步,轉身坐到椅子上面,他雙手撐住額頭,手指埋進短髮里。
陳子輕搓搓臉,他們這會兒算是攤完牌了?那走走流程吧。待會兒還要聊周彬呢。
於是陳子輕說:「蔣橋,我騙過你,你叫人給我下過藥,就當是扯平了,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。」
「扯平?過去?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。」蔣橋瞪著仿佛真的有在重新做人的前相好,「你跟我睡上的時候,你被我按在草垛里,兩條腿掛在我胳膊上說你只有我一個人,你他媽的都讓寧向致睡爛了。」
陳子輕有半年沒聽到寧向致這個名字了,他有點恍惚。
蔣橋當成是舊情難忘:「李南星,你看你前世今生惹了多少個人,你就上下兩張嘴,你能吃幾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