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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收攏開叉的思緒。
「我查不到,沈不渝那邊也沒線索,不過,」徐呈說,「你讓他查,他是能查出來的。」
陳子輕很快就品出徐呈的心思。
能讓沈家,徐家都查不出蛛絲馬跡,這種遮天式的勢力,能做到的……幾乎已經明確指向。
「再說吧。」陳子輕敷衍。
徐呈頓了下:「他對你是認真的嗎?」
陳子輕巧妙地反問:「你怕他和別的人一樣,想從我身上找你弟弟的影子?」
皮球被青年踢到了徐呈腳邊,青年還嫌不夠近,又踢了一腳。
「他喜歡你弟弟嗎?」
徐呈沉吟片刻:「據我所知是沒有的。」
「那不就得了。」陳子輕說,「你弟弟不是人民幣,人人都喜歡的。」
徐呈笑容寵溺:「這話他也說過。」
陳子輕並沒有差點就脫口而出一聲「哥」,他不會自脫馬甲認親的,不違規他也不會脫,徐斂之已經死了,塵歸塵土歸土,現在只有陳子輕。
徐家跟陳子輕沒關係,何必多此一舉呢,真要把徐呈也卷進來,對他沒好處。
徐呈看著明顯發呆的青年:「子輕,你換手機號了對嗎。」
陳子輕回神:「啊,對。」
徐呈問道:「方便給我你的新號碼?」
陳子輕說:「我感覺沒有那個必要。」最好別有來往了。
徐呈眉間一擰:「是商董不准?」
「跟他沒關係。」陳子輕嚴肅道,「是我自己的意思。」
徐呈不覺尷尬失了臉面,只是暗自壓下泛上來的苦笑:「我認為我們已經是朋友。」
陳子輕表情認真:「朋友也分很多種,有些朋友不需要聯絡。」
「你說的有道理。」徐呈朝一個方向看了眼,「回去吧,你和我說這麼久,你丈夫該有意見了。」
陳子輕無語:「怎麼會,我是結婚,又不是坐牢。」
徐呈滿是歉意:「那是我小人之心。」
陳子輕擺擺手就走,頭也不回。
徐呈在原地站立許久,就那麼目送青年走向自己的新婚丈夫,他心下生出無限悵然和孤獨,於情於理,再見都就該叫一聲商太太了。
生意場上,還是要注意分寸跟尺度,尊重他人的妻子。
不管是對待下位者,還是對待上位者。
回家後,陳子輕就忐忑地把自己關在衛生間,今晚別說幾點睡,能不能睡都是個問題,他感覺商晉拓是個尤為注重儀式感的人,估摸著是骨子裡的,潛意識的東西,有股子不尋常的傳統。
之前都不碰他,等著今晚呢。
十有八九就是這樣。
陳子輕在衛生間,外面靜悄悄的,他打開門往外探頭,猝不及防地看見商晉拓倒在門口的地上。
商晉拓什麼時候過來,什麼時候倒地的,他通通沒發現。
不知道怎麼回事,他沒辦法把商晉拓叫醒。
男人閉著雙眼,面頰,雙手,和露在外的一截勁瘦腕骨都冷白,沒任何反應。
陳子輕下意識掐他人中,很用力地掐,用力到手指發疼:「商晉拓?商晉拓!」
眼看沒效果,陳子輕趕緊叫來管家,讓他聯繫家庭醫生。
「商少陵人呢,他的車不是跟在我們後面回來的嗎?你快把他叫來給他哥看看。」
管家快速道:「我這就去。」
老人先聯繫家庭醫生,再去叫二少爺。
商少陵一瓶酒打開了,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放下了酒瓶,他上樓,看到他的嫂子在給他哥做人工呼吸。
陳子輕直起身,邊按壓商晉拓的心口,邊語無倫次地喊:「商少陵,你哥昏迷了,他好好的突然就……剛才心臟好像還停了……」
商少陵邁步過去。
快走近的時候,他的內心深處湧出一個惡毒陰暗的念頭,腳步從變慢……到停在了原地。
陳子輕大叫:「商少陵?!」
商少陵猛然驚醒,他大步上前查看,卻不能集中注意力,分心地盯著旁邊人緊緊握著他哥的手。
他們才接觸了多久,至於呈現出老夫老妻的狀態?
竟有了以假亂真的氛圍,老的沒了,小的就不能獨活了一樣。
「怎麼樣了啊?」陳子輕焦急地問。
商少陵沒說話。
直到斂之抓他的胳膊,他才壓制著上揚的唇角,說:「去醫院。」
商晉拓在被送往醫院的途中就醒了,他沒什麼不適的地方,仿佛只是短暫地睡了一覺。
好比是機器斷掉電源後的重新開機,僅是這樣。
最後一排傳來商少陵聽不太出情緒的聲音:「哥,你最好還是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。」
前排的商晉拓道:「不用。」
一旁的陳子輕忍不住插了一嘴:「怎麼不用啊,你聽你弟的不會有錯,他是醫生,怎麼可能害你。」
商晉拓回頭看向弟弟。
商少陵想到當時在房裡一念之間的想法,他有種被他哥看穿一切的涼意,但一想到,他哥對不起他,不把他的生死當回事在先,他有什麼好愧疚的。
況且他只是想想,他哥卻做出了行動。
商少陵垂下眼瞼:「哥,我就不陪你去醫院做檢查了,我在前面下車。」
商晉拓問:「有聚會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