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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還有你夜探張家那表現,你對張家的關注度,張家用毒的門客和你之間的隱秘……」魏之恕一口氣提了幾件事,篤定道,「那次在縣裡捋走你的人是張老爺派過去的,你中毒後保住了命,他認為你是不死人,便要割你手腕用你鎮邪。」
「我要給你報仇,可是張家招惹了要命的東西,輪不到我來。」
「姜明禮說起趙德仁,我就會想到鄉里議論的你對趙德仁做的事,他跳江,你就緊跟著衝到岸邊,如果不是師傅阻止,你就跳下去了,你那麼緊張趙德仁,按他心口,還要親他……」
小師弟,趙德仁,古扳指,奇珍異寶,張家,很多看起來不相干的事自然就聯繫到了一起。
魏之恕思索小師弟大概也牽扯到了奇珍異寶上面,他因此才分神,喝了不乾淨的酒水。
儘管魏之恕沒有說詳細,陳子輕依舊把他的心路歷程揣摩了個七七八八,自責道:「二師兄,都怪我,要不是我影響你的判斷力,你也不會被姜明禮,」
魏之恕的神情十分嚇人,陳子輕沒敢往下說。
這裡很曬,陳子輕頭頂心都是燙的,他捂著曬紅的臉,猶猶豫豫地說:「那二師兄你見不見……」
話沒說完就被魏之恕壓在了草叢裡,他還沒做出反應,魏之恕就徒然爬起來跑了,身形頗有幾分慌張。
「魏二,你壓你小師弟,是不是找死——」
陳子輕聽著邢剪的暴吼,頭昏腦脹地喊:「師傅,別管二師兄了,我腿麻了。」
邢剪走過來,眉毛上抬一些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任由他拉住自己的寬袖掛上來,再熟練地抱緊他的脖子,腿夾在他身側,屁點大一隻窩在他懷裡。
陳子輕見邢剪沒動,他仰了仰臉:「師傅,不走啊?」
邢剪問道:「哪條腿麻?」
「左腿。」陳子輕前一刻說完,下一刻他的右眼皮上一濕,邢剪把口水抹了上來,他怔住了。
邢剪抱著他走:「不是總嫌熱嗎,還往師傅懷裡鑽。」
陳子輕爬上來點,跟邢剪臉貼臉。
褲腿摩擦草葉的聲響一停,邢剪不走了,他扳著面部線條,看起來要訓人,卻是吃上了小徒弟的嘴。
寬闊的後背為他擋下了烈日,把他攏在了陰影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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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之恕不想拖,他當天就去了姜家,撂下目的就走,一句廢話都沒有。
姜明禮的效率挺不錯,次日就來義莊送情報,他把半塊玉盤和一個小寶石放在桌上:「這是我的人昨夜在俞有才跟郭大山家找出來的,我來之前鑑定過了,跟扳指差不多年份,胡老七家沒有發現。」
魏之恕把玩寶石。
「魏兄,你這麼感興趣嗎。」姜明禮討好道,「那這都給你了。」他又叢袖中取出一物,「還有扳指。」
魏之恕將寶石丟回去:「我要張家手裡的那份。」
姜明禮苦笑一聲:「張家太過邪門是整個鄉里眾所周知的事,貓狗都不進去,你讓我怎麼進去找,魏兄,你是想要我的命。」
魏之恕滿臉被噁心到了的表情,說得卻是:「那就換一種,你把張老爺的屍體拎到我面前,我們之間的不愉快一筆勾銷。」
姜明禮本就卓越的相貌在短暫的禁慾後顯得乾淨不少,此時雙眼一亮,有那麼一瞬間完全褪去了那股子常年縱慾帶來的邪氣。
「好。」姜明禮在手心敲了兩下摺扇,激動道,「最近我一直有安排人手查找張老爺的動向,有消息就會告訴你。」
「我現在就回去調動更多的人脈。」他深深凝視魏之恕,眼中儘是回味的貪戀,「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,我期待和魏兄重歸舊好的那日。」
魏之恕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,他隨時都會掀翻桌子砸在骯髒醜惡的姜明禮身上。
姜明禮怕魏之恕動怒,他的頭還破著,短時間內不能再挨了,得等他把傷養好,他心有餘悸地走出屋子,看了眼屋檐下剝豆子的少年,搖動摺扇玉樹臨風地一笑,打了個招呼告辭。
陳子輕把手裡的豆子放進竹籃里,魏之恕用上了美男計,似乎效果很絕。
以姜明禮閱人無數的眼界和經驗,他能上魏之恕的鉤,說明魏之恕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。
不對,不是有點本事,是有大本事。
陳子輕搬小板凳靠近門口,偷瞄了眼桌上的古玩,俞有才有,郭大山有,趙德仁,胡老七四人做生意,前三人都有收穫,第四人胡老七沒有。
而且胡老七是唯一一個溺水死的。他沒撈到,或者說,沒參與打撈的生意,水性不怎麼樣,死在半道上了。
俞有才跟郭大山中毒死於幻覺,趙德仁是去了張家才被鬼附身的,這個現象表面他們撈的東西上並沒有鬼氣,那是不是說,他們不是撈的,是……撿的吧?因為一人只有一個。
張家才是撈的,撈了很多,順便把冤魂一起撈回家了。張家的財產怎麼會在江里,祖輩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掉落在那裡,張老爺無意間得知這件事,今年才查找到方位,為擔心被奪走偷摸往家運的嗎?
時間久了,水鬼越來越多,自然就侵入了江中的所有物品。
只要張家把那批財產放回原位,是不是就能將水鬼一同放回去了……
畢竟趙德仁身上的鬼就在江邊找到位置,「回去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