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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訥訥:「是啊,我會心疼死的。」
「你怎麼這麼呆。」遲簾放開他耳朵,笑他,「呆子。」
陳子輕笑了笑:「我有時候是挺呆的。」
遲簾被他的笑容弄得喉頭一癢:「顧知之,你笑起來還是一臉可憐巴巴的哭相。」
陳子輕嘴邊的弧度收了回去,他垂下眼不說話,身上漫出一層失落。
「沒說你丑,我都看習慣了,操,我不是那意思,」遲簾少有的笨拙,「我能跟你搞基,沖的是你的內在。」
好像怎麼說都有歧義。
「你不具備我喜歡的長相都拿下了我,這還不厲害?顧知之,我要是你,我吹一輩子牛。」遲簾在他耳邊說。
陳子輕又笑了起來:「是啦。」
遲簾偏頭看旁邊,怎麼感覺有點膩歪。
嘖,確實膩歪。
膩歪就膩歪,談戀愛哪有不膩歪的。
遲簾只是跟眼前人抵了會額頭,脖子就酸死了,他擰眉表情嚴肅,看起來是在深謀遠慮什麼大業,實際是在想以後接吻的時候怎麼辦。
像他們男高生,接吻不都是半小時起步,他彎腰彎這麼狠,脊椎會變形的吧。
他駝背了,出門還怎麼給顧知之撐面子?
不行,必須想對策。
遲簾心不在焉之際,陳子輕跟他說:「那個王研出現在視頻里是為了找人,她不會找你的,她要找的人是……」
「誰?」
遲簾問出的瞬間,腦中就迅速分排歸納信息,一堃認識的,熟人,發小裡面的,
「老謝?」遲簾篤定道。
陳子輕驚訝,這就鎖定目標了嗎?
聰明人都很會玩,他玩不過,遲簾是個例外。
或者說是這個年紀的遲簾。
「你又是知道阿飄找誰,又去她的學校,顧知之,你別告訴我你其實能和阿飄通話。」遲簾自顧自道,」我就說你怎麼好好的跑去嘉南中學。「
遲簾想到他之前去「攬金」,接觸那個「黑向「樂隊,不禁更加懷疑他能通靈。
電影照進現實,自己是主角的男朋友。
遲簾估摸這就是真相,他在房裡走動,內心不知在糾結掙扎哪一方面。
「我不會什麼都幫的。」陳子輕說的含蓄又直接,「我也不能什麼都幫,我主要還是讀書上學,和你談甜甜的戀愛。」
遲簾的思維邏輯劈里啪啦崩了個細碎,半天都接不上來。
顧知之對他的影響力這麼大了嗎?他的眼底一掠而過被衝擊的茫然:「非要有甜甜這個形容詞?」
「非要有。」陳子輕堅持地說。
遲簾瞥他,這也是個情感白痴,戀愛怎麼可能只有甜,那是童話故事,並且只能騙不超過五歲的小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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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家室內籃球場,季易燃練了一個多小時的交叉步,澡都沒洗就去了謝家。
謝浮不是沒見過他大汗淋漓的樣子,卻是頭一次見他剛從球場下來,眼裡沒有籃球,是空的。
「你隊裡的事還沒解決?」謝浮收著桌上的筆墨紙硯。
季易燃在門邊坐下來,頭髮里都在滴水:「差不多了。」
「那你,」謝浮終於來了點興致,「想談了?」
季易燃的眉骨輕抽。
「真的?」謝浮的興致拔高了一截,他從桌前繞出來,問一個身在家規森嚴的世家,註定要聯姻的人,「說來聽聽。」
季易燃把雙手攤在眼前,看著手上的厚黃繭子和指骨挫傷留下的痕跡,他這手,沒有美感。
謝浮在趣味性大的事上分外有耐心,他不催促,逕自去書架那裡撥弄整齊的書籍。
過了至少兩根煙時間,書房裡響起季易燃平鋪直敘的聲音:「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,要怎麼做?」
謝浮不像遲簾幼稚,孟一堃剛直,他心思深沉,又擅於掌控別人的情緒,年紀輕輕就有了人生講師的雛形。
然而這次他竟然半晌都沒出聲。
季易燃說:「你也遇到了。」
謝符發出短促的笑音:「我的世界不存在錯的時間和對的人,只有對的時間和對的人,不對也必須對,不像你,在這自尋煩惱。」
「我沒立刻回答你,是在想要怎麼給你指點迷津。」他拿下一本厚沉的英文原版書籍,翻了翻,書墨的味道撲進他鼻息,有安神的效果。
季易燃沉默幾瞬:「我不需要你指點迷津,我只是要個人聽我說出來。」
說了,就行了,他準備離開。
「怎麼不跟阿簾說,不是去過他家嗎?」
季易燃的目光掃向謝浮書房陽台,站在那裡能看見遲家大門。
謝浮理解地笑:「他們小情侶熱戀期黏糊,你一旦說了,就會成為他們嘴裡的瓜,他們晚上在被窩裡把你當作共同話題促進感情。」
季易燃繼續走。
背後傳來謝浮的建議:「有首老歌的名字是你的疑惑,你不妨聽聽。」
季易燃停步,在手機上搜到播放。
歌聲飄到書房裡,他聽了一小段,關掉:「不適合我。」
「還要適合你才聽?「謝浮揶揄,「老季,你這躁動樣,像極了阿簾沒彎前。」
季易燃沒表態。
直到謝浮說:「你也彎了?」
季易燃不答反問:「靈魂共鳴的概率,大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