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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長遭到羞辱,他結巴道:「是我,我誤會你了,我想錯了,不是你嗎?真的不是你?」
孟於卿譏笑:「你早就是我人生里被我踢進臭水溝的石頭子,別給自己加戲,我沒那閒工夫在你身上浪費一點心思。」
這話實在是難聽,沒留半分情面,也不存在心懷怨氣的成分,純屬是對著無關緊要的人。
學長難堪地吸了吸氣:「跟你好過散了的,你都不再回頭看一眼對嗎,那個人呢?」
孟於卿微頓:「一樣。」
學長恍然:「我知道了,祝你前程似錦,你就當我沒打過這通電話,我不打擾你了。」
孟於卿捏著手機在原地站了片刻,前去咖啡廳和同學碰頭。
同學招呼他就坐,滿眼都是他。
孟於卿一杯咖啡喝得心不在焉,同學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心事,他說沒有。
同學趁機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面,眼裡深情款款:「於卿,你不知道我在這裡遇見你有多幸運,要不是你,我早就抑鬱的回了國,根本沒辦法正常完成學業,是你帶我融入新環境,幫我建立新圈子,我想走進你的心。」
孟於卿拿開手,用帕子細細擦拭被碰過的地方:「我不想走進你的直腸。」
同學用玩笑掩蓋尷尬:「我們可以柏拉圖。」
孟於卿道:「我需要的愛情是身心合一,缺一不可。」
同學訕訕,他看著坐在他對面的英俊青年,有些不死心:「那你喜歡什麼樣的,我可以試著去靠攏。」
孟於卿似乎在考慮這個可能性,他停下擦手的動作撩起眼皮,同學見他看過來,立刻就繃直背部,緊張地等著他的宣判落下。
然後便聽見一聲:「我喜歡不喜歡我的。」
同學坐不下去地離開了,他沒想過,那話有可能不一定是用來堵他嘴,攔他路的,也許是真話。
孟於卿兀自喝咖啡,被表白對他而言,是一件晦氣的事,因為他如今的不幸,都歸結於高中時期的那場表白,他上Q……Q,在大學班級群的消息搜索欄里輸入幾個字,點搜索,出來的記錄里有串號碼,孟於卿撥了過去。
趙帆盡畢業後沒繼續讀書,也沒如他所想的進入娛樂圈當明星,他在工地上揮灑汗水,經常戴著個安全帽,耳朵上夾著支筆四處走動,曬出了一層黑皮。
這個時間的國內是晚上,他在單位分配的宿舍里,跟同事喝啤酒打跑得快,這把牌惡臭,他打得心力交瘁。
手機來了電話,他拿起來就接,接了就發脾氣:「誰他媽找老子?」
那頭是清冷的聲音:「是我。」
趙帆盡「操」了一聲,他把手上最小的順子塞褲子後面口袋,對同事們擺擺手,拎著一罐啤酒起身出去。
「喲,這是刮的什麼風,讓孟大少爺記起我這種小人物來了。」
孟於卿不和他廢話,直接就提起學長出獄以及被打的事。
「怎麼他媽的出獄了,不是下個月嗎?」
趙帆盡面色發沉,那位被收拾一事是孟於卿做的?靠,這二逼終於爺們兒了一次。
孟於卿卻是從趙帆盡那二個字里得到了答案,趙帆盡能那麼問,說明他不知情。
既然不是趙帆盡,那是誰打的?
孟於卿沒等趙帆盡逼逼就結束通話,他摩挲杯口,玻璃窗外過去一行人,是個捲毛,弧度和長度都讓他熟悉,他不自覺地在手機相冊里翻看私家偵探發給他的照片,都是他那前任,一年四季的生活照,勾勒出了別人的妻子。
氣色好,臉滋潤,眼睛水亮,笑起來不缺青春朝氣,人妻的味道幾乎找不到,有男人疼,沒男人管。
他丈夫不拴著他。
孟於卿回憶出國前去見前任,「不小心」撞見的一幕,前任不過是看了看一個左撇子,那男人的表情就變得十分可怕。
卻又在前任轉回頭時恢復如常,跟沒事人一樣。
孟於卿覺得,那男人是另類的放養式,他的妻子是自由的,但只限於他的掌心那點活動範圍。
是個十足的偽君子。
孟於卿看日曆,尋思找個時間回國待幾天,私家偵探鏡頭下跟面對面見是不同的感覺。
「阿嚏——阿嚏——」
陳子輕連打兩個噴嚏,他在陪張慕生做康復訓練,去年福來多開了家分店,還在西寧,不同的區,他掌管經濟大權,事業上也是他張羅,張慕生除了他,別的都沒興趣。
在做生意這塊,張慕生就像那田裡的牛,抽一鞭子才肯往前走。
還得是他親自抽才有用。
別人抽的話,剛拿到鞭子就會被張慕生踢死。
陳子輕等到張慕生結束訓練,兜里揣著隨禮,和他去喝喜酒。
錢偉結婚了,新娘子跟趙帆儘是親戚,他一個堂姐。
福來多不少人都覺得錢偉走大運,找了那麼好的媳婦,陳子輕沒發表意見,他只管喝喜酒。
茉莉在分店那邊當主管,她姍姍來遲,坐下來就倒水喝,緩了緩才說話:「跑死我了。」
陳子輕給她紅棗:「急啥,還沒開始呢。」
茉莉拆開放進嘴裡,幾下就吐出核,被紙包著抓在手上,她喘口氣:「我記錯時間了,以為儀式走完了。」
「那你怎麼不給我發個簡訊打個電話確認一下。」陳子輕托腮,和她說了會分店的事,他們這桌有熟的,也有不熟的,都打了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