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厲清:「……」
兒子怎麼突然溫情起來了,這可不像他的做派。
必定是他心裡有人了,情感上才會有如此豐富的變化。
厲清不缺錢缺時間,她可以請一組私家偵探代她調查兒子,但她不會那麼做,一,兒子在這上面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,二,沒必要。
真有那麼個人,兒子早晚會帶到她面前的。
醜媳婦總要見公婆。
厲清想到二哥認義子的事,她回頭讓捧著她水杯的助理報一下行程,看能不能擠出時間去一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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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為鶴與母親通過電話就出了醫院,他坐上回譙城的車,躺在他身旁台上的手機一直沒有動靜,沒有簡訊進來。
公寓這邊,陳子輕一手握菜刀,一手抓蘋果地坐在沙發上,隨時做好扔出蘋果,揮起菜刀的準備。
傅延生看起來是穿上了人模狗樣的皮,他的視線在陳子輕身上過了一遍就四處走動。
捉姦的那套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磕入肺腑,迫不及待地搜尋太太偷情的證據,仿佛頭上的綠帽疊了幾層。
實際上,他們的婚姻已成過去。
陳子輕見傅延生去了裡面房間,他握著菜刀的手一松,抬頭看向坐在對面凳子上的年輕人,好好一張帥臉成了被打翻的調料盤,慘不忍睹。
「費萊爾,你沒事吧?」陳子輕明知故問。
費萊爾痞氣地叼著一根不知從哪摸出來的棒棒糖:「死不了。」
陳子輕不管他了。
費萊爾掃了眼牆上的掛鍾:「最多再耽擱半小時,我們就要出發,否則會趕不上。」
「又不是我想耽擱的。」陳子輕削起了蘋果,他切菜不行,削蘋果挺利索,果皮繞長了也不斷開。
費萊爾看越掛越長的果皮:「削給誰吃?」
「當然是我自己。」陳子輕剛說完,坐後方的過道裡面就傳出一聲「砰」響,他扭頭瞅了瞅,蹙眉問費萊爾,「你在衛生間放什麼了?」怎麼把傅延生刺激成了瘋狗樣。
費萊爾無辜地聳聳肩。
陳子輕無語死了,他啃一大口蘋果,兩片柔軟的唇抿在一起,白里透粉的臉頰快速地鼓動。
傅延生回到客廳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,他將手上的東西扔到了茶几上面。
是一本男男指導書。
陳子輕呆滯了一會,手指向費萊爾:「他的。」
傅延生在他身邊坐下來,抽下領帶繞在挫傷的手上:「費萊爾,書是你的嗎?」
費萊爾從破皮的嘴裡吐出棒棒糖:「傅哥,你知道我的情況,我身經百戰,哪還需要指導。」
傅延生冷冷側頭盯著他的前妻,他尚未發怒,前妻就氣急敗壞地沖他亮爪子:「看我幹什麼啊,我更不可能了,我是0!」
客廳靜得掉針可聞。
陳子輕0得坦坦蕩蕩,他垂頭啃幾口蘋果,嘴裡塞得鼓鼓囊囊,口齒不清地說了一句:「費萊爾來之前,跟我同住的是夏橋正。」
哎,夏橋正怎麼買這種書放衛生間啊,他都沒有發現,讓傅延生給扒拉出來了。
陳子輕把書一點點抓到自己跟前,往茶几兜里一扔。
傅延生咬牙,他竟然會覺得這一幕有些可愛,媽的,沒吃過好的嗎,這麼寒磣。
「知道夏橋正買書是要睡你,心虛了?」
傅延生腿張開,西褲下的腿部肌肉抵著老男人,強勢而迫人。
「我心虛什麼,」陳子輕沒把腿挪開,他鎮定地說,「不管夏橋正是不是為了要睡我做功課,反正跟你沒關係。」
傅延生前一秒還在感受從西褲外滲進來的柔嫩微潮,下一秒就僵住了,他慢慢地掀起眼皮,目光鎖住眼前人印著一圈淡紅的脖頸。
該把電子圈帶來的。
「微玉,你不但勾著老靠山,還將他的外甥拉到了你的船上,翅膀硬了,趕跟我槓了。」
陳子輕把事實攤了出來:「傅延生,我不是在槓,我就事論事,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不在一條路上,各走各的了。」
「各走各的?」傅延生一腳踹翻茶几,「那你他媽騙我的事怎麼算?」
陳子輕一手舉菜刀,一手舉半個蘋果地站起來:「我跟你道歉。」
傅延生的胸腔大幅度地一下一下牽動著,他怒極反笑:「你的道歉一文不值。」
陳子輕深呼吸,如果這也是感情線的一部分,今天就請麻利兒的跨過去吧,拜託了。他調整調整心態,語氣真摯:「那你想怎麼討回來?」
傅延生將指骨修長的雙手插進髮絲里,天之驕子的傲骨有塌陷的趨勢,他維持著這個姿勢,良久都沒變動。
陳子輕不耐煩地打算再問一次,傅延生開了口,嗓音低低啞啞的。
「我取消和你弟弟的婚約,你回垡城,我們復婚,你還做傅太太,從前的那些不愉快一筆勾銷,我不會再翻舊帳,你也不要翻,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。」
陳子輕嘴唇哆嗦,瘋了吧!
都到這一步了,還是高高在上的施捨樣子,你的一切我又不稀罕。
陳子輕蹲到漫畫王子臉厲鬼靈魂的傅總面前,他把菜刀放地上,蘋果也放地上,帶著汗液跟果汁的手放在對方膝蓋上面。
然後用傅總最喜歡的姿態,軟軟柔柔地說:「傅延生,我求你了,你放過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