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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簾冷笑:「你慘跟我有什麼關係,你在季易燃玩暗戀期間給他打掩護,搞不好還給他出謀劃策充當軍師,把我當傻逼瞞我瞞得死死的,你在我想挖謝浮牆腳的時候用道德和友情勸我阻攔我,為的是讓謝浮一個人得到顧知之,你生怕我破壞他們的感情。」
越往後說,情緒管理越走向臨界點,暴起了粗口:「你他媽的給他們助攻,我撈到什麼了?」
孟一堃火大,他像個被誤會偏心的家長:「遲簾,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,你當初在小群里宣布搞基的時候,我沒替你遮著掩著?沒給你們敬酒沒送祝福?」
兄弟倆不合時宜的翻起了舊帳,一地稀巴爛。
有腳步聲往這邊來,孟一堃抹把臉,他撿起地上的西裝,沉聲對遲簾說:「這裡不是教室,我們不是學生,我不在這陪你丟人現眼,要打就去休息室。」
「打個屁。」遲簾率先進了一件休息室。
孟一堃隨後進去,聽他說:
「顧知之不舒服,可能是從季易燃口中知道了鄭姨的死。」
孟一堃的面色凝了凝,他老子發信息跟他說了,謝浮的母親死在一處半山腰的房產裡面,身上插著一把刀,被發現的人已經沒氣了。
「不會吧,」孟一堃有幾分質疑,「老季不至於連這個事都第一時間告訴他。」
遲簾站在窗邊俯瞰燈火闌珊,玻璃上是他年輕俊美的面孔:「怎麼不至於,季易燃吸取我跟謝浮的經驗,結合我們的優點,踩在我們打的地基上面拿到顧知之的婚姻,他走的是以妻子為天的忠誠好丈夫路線。」
孟一堃找不到反駁點,老季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。
「那你說殺害鄭姨的兇手,」孟一堃的腦中一閃而過嫌疑人,他沒深入研究,「是誰?」
遲簾雙手抄進西褲口袋:「誰知道。」
「不清楚是離了沒對外公開,還是沒離。」孟一堃拍拍西裝穿回去。
遲簾拿出手機看是母親的電話,他心裡煩躁,沒有接這通電話,只回了個信息:我在會場,有事明天再說。
把手機一收,遲簾眼前全是顧知之被季易燃抱在懷裡,垂晃在半空中看起來虛弱無力的手。
季易燃是個死的,不知道把他的手握住。
那手晃的讓遲簾礙眼,心裡頭髮慌氣息不順,他鬆了松領帶,轉身往外走。
孟一堃喝道:「還去啊?」
「去什麼,他男人在,輪不到我獻殷勤。」遲簾說,「我到外面找個地方抽菸。」
孟一堃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沒勸阻,尼古丁跟菸酒都是成年人承載負面情緒的東西。
從前怎麼都寫不會抽菸的人,如今的菸癮大到讓他驚駭。
孟一堃給他老子打電話詢問謝浮母親的後續,謝浮人在療養院,什麼情況他不清楚,因為到目前為止,他一次都沒能進去探望過。
鄭姨死於非命,唯一的兒子能不能回來參加葬禮都是個未知數。
真夠讓人唏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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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陳子輕一進休息室就讓季易燃放他下來,他踉蹌著跑去裡面的洗手間,對著馬桶嘔吐。
季易燃眉頭緊鎖,一下一下撫拍他起伏紊亂的後背。
陳子輕把吐出來的酒水衝掉,他腳步虛浮地走到水池前漱口。
季易燃立在他身後,透過鏡子看他潮紅顫動的眼尾,臉上滾落的像眼淚的水珠,遞過去一塊疊成方形的帕子:「回家吧。」
陳子輕接過帕子擦擦臉跟手:「現在就走可以嗎,你是今晚的主要嘉賓,於情於理都應該……」
「沒有什麼應不應該,」季易燃說,「你最重要。」
陳子輕坦然地抬起頭,和鏡子裡的季易燃四目相視:「我沒事,我就是早上衣服穿少了,涼了肚子。」
季易燃低下眼眸,我才接到謝浮母親的死訊,你就吐出她的全名,是她的鬼魂以只露名字的形式找上你了,她要你幫的忙讓你有壓力,是嗎。
陳子輕面向季易燃,抓住他扣起來的大手,放在自己腰上:「我躺一會就好了。」
季易燃抱他去外面的休息室,讓他躺在沙發上面,關門守在他身邊。
「你坐這兒。」陳子輕拍了拍腦袋這邊的空位。
季易燃坐過去。
陳子輕枕著季易燃結實的腿,臉抵著他腹部的襯衫布料,深吸一口他身上的冷冽味道,閉著眼想靜一靜,睫毛卻不安分地亂抖。
有電話打到季易燃的手機上,也有信息,他都沒處理,一併被他屏蔽在外。
季易燃的喉頭略顯急促地滑動,口乾舌燥四肢發麻,他該帶藥的。
捆綁情緒的那條線隱隱有掙松的跡象,他不想步季常林的後塵,不想讓他的太太走上他母親的命運。
陳子輕忽然問了一句:「怎麼死的啊?」
季易燃透露了已知的信息。
陳子輕不再問別的了,他也沒有向季易燃解釋為什麼自己會突然蹦出鄭怡景那個名字。
季易燃能猜到原因,他甚至還能輕易就根據這一點拓展思維。
陳子輕用力摟住季易燃精瘦的腰。
季易燃的不安因為太太這一摟消散,他低聲道:「原計劃是會場結束以後,我開車帶你去你要去的兩個地方,還去嗎?」
陳子輕想了想:「去的。」
走一步看一步,看一步走一步,第八個鬼魂排在第七個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