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嘖。
架構師肯定不是戀愛腦。
否則結局就不會是夏子挖心吃掉,帶走她幻想中的新郎官窮書生,而方遠安將會保持一灘畸形的肉塊。
陳子輕薅了一把小齒葉子丟掉,方遠安中年那會兒如果能迷途知返,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甘願被反噬,不為了逆天改命喪盡天良地封印結髮妻子的屍魂,那不就不會引發更大的詛咒,不就能走了嗎。
那時候走了的話,算算時間,畜生道都差不多輪七八九十趟了。
陳子輕「哎」了一聲,這個任務根本沒有具體的答案,只可意會的那種,就在夏子殺方遠安的心境變化里,還是要宿主自己揣摩,就像做閱讀理解。
即便頭髮的標註沒失敗,他走到了今天這步,成功的機率也就只有一半。
好坑啊。
處女作有不足,後面的作品會進步的吧。
陸系統不是耍嘴皮忽悠人的風格,他說的,應該不會有假。
希望下個任務是架構師的近期作品。
反正是中央網倉庫隨機發布的,都有可能。
陳子輕想到那瓶跨越兩個世紀的屍油,夏子被方遠安追逐金錢的欲望害死,那群富二代被蘭翕渴望忠愛的執念害死,他不做評價,他就是個來做任務賺生命點健康值的宿主。
一個刷積分的。
陳子輕心裡門兒清,下一刻卻循著腳步聲往左前方抬頭,驚喜地喊道:「柏先生!」
柏為鶴站立在不遠處的寬葉植物旁,雙手抄在略皺的西褲口袋裡,背後是一片與黑海相接的夜空。
星星跟月亮在天上,也在海里。
陳子輕朝著柏為鶴的方位跑了過去:「你一直在外面等我啊。」
「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,這麼晚了,我進出一趟花了不少時間……」
他喘著氣停下來,身上跑出了汗,染進衣物里的林木草葉氣味逐漸被馨香覆蓋。
那是一種低俗又聖潔的味道。
聖潔在於,親上去的那一刻,仿佛能嘗到皚皚白雪下生長出來的青草味。
低俗的是,馨香的主人暴露在外的白皮發紅滲出細密的汗珠,每一寸皮膚都是動情的顏色。
那香味隨著他的呼吸愈發靈活濃郁,湊近些多聞一下就能讓人理智崩塌,全身過電似的發麻,心臟都能跳得讓自己害怕。
然而立在他面前的人神色平常:「鬼送走了?」
「走了走了。」陳子輕記不清第多少次慶幸柏為鶴聞不到他這人工體香,他拿手扇風呼氣,笑容明艷地說,「柏先生,我們走吧。」
柏為鶴單手搭上眉眼,指腹摁著眼皮攏向鼻根,重重捏了幾下,他開口,嗓音透著莫名的啞意:「到我前面去。」
陳子輕不明所以:「噢,行。」
於是他們一前一後回到了船上,船駛向深海,夜幕深又躁,看樣子很快就要下雨。
陳子輕在甲板上吃烤串喝啤酒,他客氣地道謝:「周秘書,大熱天的,真是辛苦你送我過來了。」
周秘書笑意懶懶地擺手,言重了,老闆娘。
「乾杯。」陳子輕舉著杯子。
周秘書跟他碰杯,一口乾掉啤酒,整個人徹底鬆懈下來,那股子精英范兒減弱了些,像個鄰家大哥。
陳子輕沒全喝完,他喝了一點就放下來了:「你胳膊上的傷怎麼樣?」
「沒感染,差不多好了。」周秘書雙臂撐在椅子扶手上面,給他介紹天上的星星。
陳子輕聽入了神,望向周秘書的眼神比星辰亮許多倍。
周秘書:「……」
我也是腦抽了,沒事講什麼星星,看這可愛的崇拜勁,和小迷弟有什麼區別。
貌美如花風華驚人的小迷弟。
不是為了彰顯自己的魅力刻意勾搭撩騷,而是單純的欣賞。
但架不住別人誤會多想。
周秘書一言難盡地扶額起身,聽見傻白甜茫然地問他:「周秘書,你不吃啦?」
不敢吃了,不敢吃了。
周秘書慚愧地回了船艙,他敲響老闆的房門,借著懺悔之意表達內心的費解。
「柏總,微大少爺這裡是不是,」周秘書指了指腦袋,「受過傷?」
柏為鶴抬起鏡片後的眼。
「我跟他接觸得越多,就越覺得他沒有大家族出生的基本特徵。」周秘書斟酌用詞,「很容易對人卸下心防,更容易……」
柏為鶴若有所思:「你讓他崇拜上你了。」
周秘書汗顏,老闆能如此迅速抓住重點,除了捕捉信息這方面的敏銳,肯定還見過微玉輕易對人崇拜的樣子,他解釋道:「誤打誤撞,我只是講了幾顆星星。」
柏為鶴語調平平,周身卻攏著強大的威壓:「周梁銳。」
周秘書挺高一人,下班時間常駝背跟個無業游民似的散著,這會兒他把腰板一挺,嚴肅精明。
柏為鶴屈指點了點桌面:「講講,是什麼促使你講星星的?」
周秘書悚然道:「柏總,我真的喜歡女的,我男高時期喜歡,二十出頭的時候喜歡,奔三的年紀還喜歡,我拿我的祖宗十八代擔保,我絕對沒有……」
柏為鶴低頭看企劃書:「防人之心不可無,你去教他。」
周秘書:「……」
然後周秘書又回到甲板,當起了兒童防丟失欄目的專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