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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這一刻,莊予恩的理智某種情感重創,促使他有些失智:「爸,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公開身世。」
裴清然看著他和莊惘雲前妻所生的孩子:「你在不恰當的時候提出這件事的理由是什麼?」
莊予恩咬牙:「我受夠了莊惘雲。」
裴清然露出驚訝表情:「為什麼,他對你不是很好嗎?」
莊予恩半晌從齒間擠出三個字:「他有病。」
裴清然不認為這是多嚴重的事:「只要不是傳染病,那有什麼關係,這年頭誰沒病。」
莊予恩面部抽了下:「他現在成了同性戀,這是他自己說的,當時我,莊矣,嚴隙都在場,他要找的老公有幾項是照著我說的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裴清然笑著搖搖頭,「予恩,你是他兒子,他即便再喜歡你,也最多只找你的替身,不會把你往床上帶。」
這話不知戳到了莊予恩的哪道隱形傷口,他霍地站起身:「我這輩子都不能公開身世了?」
「現在說這個還太早,等莊惘雲死後,你將整個莊家完全掌控的時候吧。」裴清然說,「到那時我會讓你改裴姓,名字也換掉。」
莊予恩坐回去,莊惘雲不是死過一回了嗎,現在的就是個假的。他都能看出來的事,他爸沒發覺?
雖然他還沒查清楚,莊惘雲是否死於那場晚宴上的致幻藥。
裴清然看著難得沉默的少年:「予恩,莊惘雲兒子的身份妨礙你做什麼事了嗎?」
「我怕跟他待一塊,自己哪天也彎了。」莊予恩咧咧嘴,「爸,上樑不正,下樑必定歪。」
裴清然悶咳幾聲,唇上多了絲血色:「你的上樑是我,不是他,他歪成什麼樣都和你沒關係,別擔心。」
莊予恩心頭竄出小火苗,他不擔心,他已經彎了,他有什麼好擔心的。
他爸料到的事情多,這不包括兒子被掰彎。
最近他都在老宅,暫時躲著莊惘雲,像是逃避某些東西。正好就拿期末了要複習事情多當藉口。
莊惘雲查過他的通訊流水單子,他網癮大,朋友多,單子一大摞,通話的號碼跟發信息的號碼大多都重疊了,老男人肯定有讓人一個個排查。
不會有線索的。
莊予恩的手機里有個不為人知的小軟體,能隱藏他爸的聯繫方式,就算被黑客攻破露出號碼,也還有第二手。
那就是,號碼在顯現的那一刻就自動被篡改。
莊予恩都能想像得出來,老男人白忙活一場的表情——眉心輕輕蹙著,嘴角耷拉下去,很好玩,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得再狠一點。
「予恩,發發牢騷可以,小錯也可以犯,大錯是絕對不可以有的,一切以大局為重。」
莊予恩聽著他爸的叮囑,「嗯」一聲。
裴清然突兀道:「你那張高級驅鬼符怎麼還沒有給爸爸?」
莊予恩說他忘了:「早就被我扔了。」
裴清然的眼底掠過一絲可惜:「扔就扔了吧,說明緣分不夠。」
莊予恩莫名其妙,不過是一張符,有什麼緣分不緣分的。他走之前幫他爸整理桌上的圖紙,隨手拿起一張問領帶夾。
裴清然揉眉心:「莊惘雲要的。」
莊予恩下顎一繃,老男人穿襯衫沒佩戴過這個,給誰定的?
操。
老子要看看這領帶夾最終會出現在誰襯衫上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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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夜寒涼,這棟閣樓四周沒怎麼亮路燈,莊予恩幾乎摸黑行走,他把藏在衣物里的符拿出來,捏了捏。
符的一個角怎麼黑色?莊予恩用指腹蹭幾下,蹭不掉,好像是焦糊了。
這不是逗嗎,他放在衣服里的,符燒了,他怎麼沒感覺到半分灼痛,況且那火難不成是三味真火,避開他的衣物,只燒符?
莊予恩正要把符放回去,耳朵冷不防地捕捉到了細微聲響。
「誰?」莊予恩快速將符塞回脖子裡,朝那個方位走去。他看清趴在草叢裡的人,愣了一瞬,全身鬆懈下來,「祥瑞,你怎麼在這。就你一個人?」
莊祥瑞兩手合攏放在臉下做枕頭,她蜷縮著,如同熟睡的嬰兒一般。
可她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。
「我靠,怪瘮得慌。」莊予恩語要走,他無意間發現莊祥瑞手腕上的佛珠,面色一變,這不是莊惘雲的嗎。
莊予恩蹲下來,抓住莊祥瑞的手腕:「佛珠是莊,我爸什麼時候給你的?」
莊祥瑞表情痴傻。
莊予恩手機上有個掛件,是他爸送他的,他這會兒想也不想就拿出手機,拎著掛件在莊祥瑞眼前晃動:「祥瑞,你看這掛件,是個海豚。」
莊祥瑞的目光被吸引,眼珠跟著掛件轉動。
莊予恩儘量耐著性子:「我拿海豚跟你換佛珠,行不行?」
莊祥瑞伸手去抓海豚。
「拿你的佛珠來換。」莊予恩舉起掛件,不讓她抓。
正當莊祥瑞要把手上的佛珠撥下來之際,一道聲音從他們左後方響起。
「予恩,那是祥瑞的保命符。」
莊予恩見到來人便知道佛珠騙不到了,他煩躁地低罵了聲,起身道:「五嬸。」
隨後打了招呼就走,臉色很不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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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予恩陪爺奶奶吃了晚飯就去房裡,關上門給莊惘雲打電話,問他為什麼在周秘書那兒待這麼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