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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秘把空酒杯放桌上,艾希給他倒上酒,聽他說:「董事長下班時,我注意到他辦公桌上的那堆文件擺放順序有變化,放在最上面的那份換過。」
艾希問道:「換成了什麼?」
鄭秘提到了國內一個項目的名稱,那項目利大風險中等,想分一杯羹的企業還在不擇手段地爭取。
最大的投資方是「S.L」,有絕對的話語權,進來的也能被踢出去。
艾希當場就上網搜索項目,得出競爭的企業名單後,他一點就通,白天罵夫人的丑貨家族想必是其中一企業,企圖跟商家合作的心思要黃了。
艾希佩服前輩的心思細膩縝密。
鄭秘謙虛地擺手,他接了個電話,那頭說了什麼,他回一句:「知道了。」
艾希從這通時常不到半分鐘的電話里嗅到某種東西,他打聽起來。
鄭秘那張撲克臉上儘是雲淡風輕:「滿嘴噴髒,對不相識的人出言辱罵並進行人格侮辱,甚至去詛咒的貨色,該體驗體驗他自己罵出來的那些詞的含義。」
艾希推了推眼鏡:「這也是董事長的意思?」
鄭秘說:「下班回去的路上,董事長只有一次朝窗外側了側頭,我留意了一下那個地段。」
艾希震驚半天,他捋幾下銀色捲髮:「站在秘書的崗位,必須眼觀什麼……」
「眼觀八方,耳聽六路。」鄭秘舉杯。
艾希和他碰杯,一口飲掉杯中酒:「夫人給董事長買了領帶。」
鄭秘拍晚輩肩膀:「這是你的功勞。」
那領帶被陳子輕藏在衣帽間裡面,拿出來,放回去,拿出來又放回去,他睡前給在書房工作的商晉拓發信息。
-你還有多久忙完啊?
沒回信。
陳子輕拿著領帶玩起來,一會兒掛到自己脖子上,一會兒往臉上一搭,一會兒又在手腕上纏幾圈,玩著玩著就睡了過去。
領帶被他壓在身前,只有一截露在外面。
商晉拓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,他去床邊,帶著水汽混雜清冷香味的手挑起床上人的下巴,有些涼的指尖很快就染上年輕人溫暖的體溫。
指尖下移,從他衣領下去,在他睡衣里摸了片刻,把他翻過來,拿起那條領帶。
手機震動聲將商晉拓的目光從領帶轉移過去。
是他小妻子的手機。
他沒放下領帶,而是攏在指間,用另一隻手去拿手機,發現是病毒預警。
仿佛有人在撞擊他臥室的房門,只為覬覦他的小妻子。
他取消安裝在手機里的防火牆,相當於從裡面打開了房門,床上的小妻子毫無防備。
門外的入侵者隨時都會闖進來。
然而那入侵者並未魯莽急切地一頭撞進來,只是在門口逗留,有點小聰明。
商晉拓重新將防火牆打開,關上了開著的房門,他俯身去看引來偷窺者的小妻子,眉眼冷峻地凝視半晌,勾了勾唇。
「我還留著人,是看你要做什麼。」
你在乎他們,有你自己不為人知的目的和打算,我作為你的丈夫,便袖手旁觀。
如果這也是命中注定的一部分。
商晉拓幽幽嘆息,他是不是該隨身攜帶救心丸了。
「在外面訓訓狗可以,別把狗往家裡帶。」商晉拓揉太陽穴,「該給商太太一個機會,他以前玩性太大,連少陵的窺視都能接受,要了三個還不夠,還想要四個,把我當第四個,無所謂貪多嚼不爛,現在有分寸了。」
……
陳子輕不知道謝伽月查到他的新號碼,失心瘋的試圖給他發信息和他取得聯繫,他在夜裡驚醒,眼睛沒睜開就把手伸向旁邊摸索,摸到了一具溫熱的身體,是他熟悉的肌肉線條。
商晉拓是什麼時候上床的啊。
對了,領帶呢?
明早再說吧,他打哈欠,不自覺地把手放在蜷在他身邊的男人背上,拍了拍。
商晉拓平躺了幾分鐘,坐起來,他婚後每晚都是一個睡姿,卻不覺得酸痛。
年輕人的那片脖頸,像是他的靈魂歸處。
商晉拓去書房打開保險柜,將裡面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,盯了許久,又一樣樣放進去。他回到臥室,修長的身子彆扭地往下躺一些,將腦袋深埋進太太的脖頸。
陳子輕在生物鐘的敲擊下醒來,他沒在床上跟床頭找到領帶,猶豫著去洗手間。
商晉拓在清理鬍渣,透過鏡子看他一眼。
「你有看到一條領帶嗎,深藍色的。」陳子輕站在門邊,拖鞋裡的腳趾頭動了動,「那是我昨天逛商場給你買的禮物。」
商晉拓和他對視:「禮物?」
陳子輕小雞啄米地點頭。
商晉拓挑眉:「我以為是你買來送朋友的。」
陳子輕撇了撇嘴角:「怎麼會,很貴的,我哪捨得。」
想到什麼,他不由得快步走進洗手間,語氣里渾然不覺地帶上質問的意味:「你不會是讓人給扔了吧?」
商晉拓擦掉下巴上的剃鬚水:「我叫人拿到樓下了。」
陳子輕瞪眼:「那一看就是給你的啊!」
商晉拓好整以暇:「從哪方面看?」
陳子輕噎了噎:「都被我從禮盒裡拿出來放在床上了,床上除了我不就是你,那是我們的房間……」
商晉拓在聽完一系列確鑿的證據後:「抱歉,是我沒想到這層,我讓人把領帶拿上來,放進我的衣帽間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