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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看他露出來的喉結:「那你將來的太太又幸運,又幸福。」
柏為鶴慢聲:「或許。」
陳子輕忽然望向大門,發現是關著的,他趕快撥開桌上的餐具,趴上去湊近柏為鶴,小聲說:「你去看看門是不是從外面鎖了?」
柏為鶴凝視他緋紅的臉頰。
陳子輕眼神不怎麼清明,他緊張地說:「電視裡不都這樣的嗎,有壞人偷鎖門,再叫人過來抓姦。」
「抓姦?」
柏為鶴的嗓音里一掠而過笑意:「你不是厲太太,我不是你情夫,何來的抓姦?」
陳子輕沒出聲,他發現柏為鶴的領帶上別著領帶夾,怎麼好像是他去年抓過的那枚。
「我喝醉了。」他一口咬定。
柏為鶴好整以暇:「你一滴沒喝。」
陳子輕不解地喘著氣:「那我怎麼感覺頭暈暈的,心跳得也很快,肯定是你舅舅偷偷給我的碗裡放了酒!」
他垂下眼睫發了會呆,揚起笑臉:「你吃菜啊,柏為鶴,我想看你吃菜,你是左撇子,我喜歡看你用左手拿筷子吃菜。」
柏為鶴的面上沒有波瀾:「為什麼?」
陳子輕自語:「為什麼……」
「很熟悉。」
他是真的神志不清了,說話都有點含糊:「左撇子,熟悉,瘦金體,也熟悉,心裡難受……你太帥了我也煩,不想你這麼帥,總感覺你會影響我干擾我……我本來就不聰明……」
周遭溫度生硬地下跌了一大截。
柏為鶴的背脊緩緩離開椅背,他前傾身體,抬手伸過去。
趴在桌上的人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,整個人怔了怔,想要往後躲,下巴卻被扣住。
微涼的手鉗制他,不容他掙扎半分。
柏為鶴掀了掀眼帘,露出眼底的深冷:「輕輕,你在我身上找誰的影子?」
第58章 逼王集中營
陳子輕呆呆地望著近在咫尺的眉眼輪廓。
找誰的影子?
柏為鶴說的什麼啊……
陳子輕慢慢眨了一下眼睛,腦袋往下一垂,下巴陷進柏為鶴的手掌虎口,整張臉的重量都墜了進去。
睡著了。
柏為鶴托著他的臉,半晌沒有動。
桌上酒菜漸涼,趴著的人體溫漸高,昏睡中滲出了稀薄的汗液,不知做起了怎樣的夢,眉心緊緊蹙在一起,仿佛是在焦急地和誰解釋著什麼誤會。
夏夜的嘈雜蟲鳴被屏蔽在外,餐廳瀰漫著微妙的靜謐。
柏為鶴一隻手托住睡意昏沉的人臉龐,一隻手從椅背上的西裝口袋裡摸出打火機和煙盒,他撥開煙盒,倒出一支香菸銜住,拇指抵著打火機的蓋帽蹭上去。
香菸燃燒的氣味很淡,又覺得嗆。
柏為鶴吸著煙,微眯眼眸凝視在他掌中沉睡的人。
門外有兩串腳步聲,散步的兄妹倆回來了,他們推門進來,看見桌上兩人一個趴著睡覺,一個靠著椅背吸菸。
「Fairy怎麼睡了?」厲正拙驚訝地走到桌前,「阿鶴,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?」
柏為鶴啟唇:「醉了。」
「醉了?「厲正拙好笑道,「滴酒未沾,怎麼會醉。」
話落,厲正拙摸了摸趴著睡的人發頂:「阿鶴,你不會是被Fairy騙了吧,他被我從國外接到譙城以後慣會騙人,舅舅總被騙得團團轉,又拿他沒辦法。」
看似指責,字裡行間都是縱容和親密無間。
柏為鶴眼眸低垂,漫不經心地撫平領帶:「大多菜里都放了酒。」
「原來如此,我都沒吃出來,還是阿鶴細心。」厲正拙恍然大悟,「我看看能不能叫醒他。」
「Fairy?」
厲正拙湊到睡著的人耳邊喚了兩聲,見沒得到回應就搖搖頭,起身拿過一塊乾淨拍子,將他手上的湯汁一點一點擦掉:「真夠淘氣的。」
柏為鶴的口鼻緩慢地溢出煙霧,成線地縈繞上去,籠住了深邃迷人的五官。
一切都隨著這縷煙變得撲朔迷離。
厲清把兒子桌前的打火機煙盒都收走,小聲說了這樣一句:「你二哥怪寵他的。」
柏為鶴在指間碾滅了煙,起身離開餐桌。
厲正拙溫潤地笑道:「阿鶴,今晚在舅舅家睡?」
柏為鶴將西裝外套搭在臂彎:「不了。」
厲正拙很希望外甥能留下來過夜的樣子:「你留下來,明早陪舅舅吃早飯。」
柏為鶴執意要走,態度不鋒利,卻不給人挽留的餘地。
厲正拙只好妥協,他與妹妹開玩笑:「阿鶴還是那麼不講世俗情誼,我這個做舅舅的沒少在他那兒碰壁,好不近人情。」
厲清知道二哥不會跟親外甥計較,說笑而已,可她還是替兒子澄清,和過去的每次一樣,說的話都大同小異。
「他就是那種性子,只要是認定的事,誰也不能讓他動搖偏移。」
厲正拙莞爾:「確實。」
「那二哥,我也走了,我們改天再來看你。」厲清匆匆去追兒子。
客人走後,餐廳變化不大,睡的人還在睡。
厲正拙撩起他垂在手臂上的劉海:「Fairy,你酒量什麼時候這麼淺了。」
現在的Fairy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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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半夜口渴醒的,他迷迷糊糊地往床邊伸腿,受到了阻礙。
職業精神刻入心肺,陳子輕的第一反應是有鬼,他瞬間清醒,借著月光看見旁邊躺著一個人,一身白綢子唐裝,領口盤扣,放在腹部的手上套著玉扳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