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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臉上的暴躁滯住:「這算什麼懲罰?物種都變了,這叫懲罰嗎,一看就很坑,倉鼠?怎麼不乾脆是老鼠呢。」
系統:「你有意願,我會替你向上級申請更改。
「別別別,倉鼠就倉鼠。」陳子輕深呼吸,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,他有種要變的物種本來不是倉鼠,是別的不太能接受的東西,陸哥看他可憐,臨時給他改成倉鼠的錯覺。
陳子輕理應感激,可他該吃藥了,他很不耐煩:「沒有懲罰四了吧?」
說話很沖。
其實監護系統陸哥只是個打工的,我遭遇的一切跟他有什麼關係,他不該承受我的怨恨。
這賴架構師。
我不會給他高分的,等著吧!
系統:「沒有了。」
陳子輕繃著的身子一點點鬆懈:「陸哥,我還能厚著臉皮讓我給我放點歌聽嗎?」
系統沒回復。
難聽的旋律在他腦中響起,是那首以前認為嚴重有毒的《我不不能悲傷的坐在你身邊》。
陳子輕真的病得不輕,他聽著聽著,竟然覺得好聽,還跟著唱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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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平舟第一個發現了愛人的心態變化,他在一天夜裡陪人去上廁所,檢查著尿液的健康度,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:「要做的事做完了?
陳子輕垂著眼睛:「不做了。」
虞平舟的話語中帶著循循善誘:「費這麼大周章,為什麼不做了?」
陳子輕說了二個字:「不划算。」
用劃不划算來定義,買賣一般。
虞平舟捏著他下巴,讓他把臉抬起來:「決定好了不悔改?」
「是呢,」陳子輕心說,想改也沒機會了。他可以跟虞平舟一起死,也可以當著對方的面死去,卻不能求對方親手殺死他。
這讓他怎麼張這個口,他哪裡捨得啊。
他完了。
作為宿主,他非常非常失敗。
但作為愛人,這個世界的愛人,他盡力了。
……
好景不長,陳子輕放棄任務,來自宿主的內疚茫然情緒會不受空地竄出來,他把自己關在房裡,十根手指將頭皮摳得血跡斑斑,兩隻眼睛瞪著指甲里的血污和頭皮碎肉。
陳子輕興奮起來,他在房裡走動,舉止神態瀕臨狂暴,嘴裡說個不停,連說帶罵。
清醒的時候沒罵過人,病了就罵上了,很刺耳。
門被敲響了。
陳子輕受驚地拿起一個花瓶砸過去:「滾——別進來——不要來煩我——」
江扶水清冷的聲線里覆蓋著最大的溫和:「析木,是我。」
陳子輕吼罵:「你也滾!都滾!」
門外沒了聲響。
虞平舟看了眼信誓旦旦的江扶水:「你不是有把握嗎?這就是你讓我看的成效?」
江扶水摸鼻樑:「現在耽誤之急是控制他的情緒。」
虞平舟語調稀鬆平常道:「跟他說我死了。」
江扶水:「……」
「說我昏倒了。」虞平舟摩挲腕錶,隨口改了個說法。
江扶水皺眉:「要是也和我一樣沒用?」
虞平舟沒言語。
無人知曉,如果也沒用,如果他這個未婚夫竟然和一個醫生地位,他會是什麼想法,有會做出什麼。
江扶水敲敲門,說道:「析木,虞董暈倒了。」
即便江扶水沒繪聲繪色,門依舊很快就從裡面打開,一道人影慌裡慌張地跑了出來。
被撞開的江扶水面露苦笑,到底不一樣,也該不一樣,虞平舟是那個人的Alpha,而我只是他的醫生,交集糾葛再多都跟愛情無關。
江扶水搓了搓冷峻的臉,他調整情緒去跟虞平舟安排的心理師伊丹討論方案。
晚點還要回孝培一趟,爺爺奶奶想他了。
老兩口都活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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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作為病人,他時好時壞,好的時候就圍繞著虞平舟打轉,分出來一點點時間接觸外界,以免被世界屏蔽丟下。
刷到沈文君的新聞時,陳子輕第一反應是眼睛髒了,心情不美麗了。
陳子輕以為沈文君這輩子就是個邊緣人物,就算他外形條件較好,但他受到出身和二觀的限制,人生能看到頭,高度肉眼可見。
哪曾想沈文君的私生子身份曝光了,一同掀起來的還有傳言他命裡帶陰煞,有損家裡氣運的傳聞。
不管真假,微妙的是,沈家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幾股勢力連根拔起了。
而沈家樹倒猢猻散,怨氣恨意總要找個地方撒。
沈文君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,他的結局可想而知。
陳子輕再知道沈文君的消息,是他在孝培直播自殺。
不是割腕,也不是跳樓跳江海之類,是招鬼。
陳子輕關掉了新聞頁面。他下了個做法app,不出所料地沒搜找到老道的資料。
老道神出鬼沒,陳子輕對他才是444開的真正後門的可能性加深了一層。
陳子輕不清楚沈文君自殺的結果。
有天夜裡,陳子輕睡得迷迷糊糊的,感覺床邊有個人,他睜眼看見——
沈文君就站在那裡。
一張臉青白。
陳子輕沒驚慌大叫,更沒把虞平舟喊醒,他就跟沒看見一樣把眼睛閉起來,繼續睡覺。
第二天,第二天,第四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