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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:「行。」
謝伽月受寵若驚,一雙本就圓的眼睛瞪得更圓,像亮晶晶的寶石:「你同意了啊,你這就同意了?你怎麼能一點都不猶豫就順了我的意。」
陳子輕說:「那我不去了。」
謝伽月神神叨叨:「你又騙我,你總是騙我,你為什麼一次次的騙我。」
陳子輕走到馬路對面,轉過身看他:「那你到底想怎樣?」
「我想你去,我要開心死了。」謝伽月晃著身子,笑嘻嘻地雀躍道,「我那店裡全是含羞草,每一盆都養的很好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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含羞草背後沒有什麼可歌可泣的故事,就是高一那會兒,陳子輕跟謝伽月放學回去的路上,他在路邊看到賣花種子的,隨手買了一包丟給了謝伽月。
含羞草種子。
一包種子種下去,只種活了一顆,在謝伽月房間裡嬌生慣養了幾年,被他搬去小洋樓,慘死在了那兒。
陳子輕站在並不大的店裡,伸手觸碰含羞草葉子,葉片迅速嬌滴滴地收攏。
謝伽月瘸著腿,一會把這盆端給他看,一會把那盆端給他看,猶如小朋友渴望得到誇獎。
陳子輕沒在店裡找到謝父謝母出入過的痕跡,他突然問:「你開這個店,你爸媽什麼想法?」
「他們啊。」謝伽月說,「他們都死了。」
陳子輕一驚,怎麼就死了?
謝伽月嘟囔:「我爸媽總是煩我,比蚊子還吵,我為了讓他們閉嘴,就把他們打了。」
店裡的燈光打在謝伽月漂亮的臉上,卻讓人感覺不寒而慄,他捧著含羞草吹動新長出來的嫩葉:「他們出院回到原來的住處,喝藥了。」
陳子輕頭皮發麻。
謝伽月聳聳肩:「就是我當初給我們準備的藥,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們撿走收起來了。」
他充滿遺憾:「可惜了,你都沒嘗過。」
陳子輕想,謝伽月體會不到正常人該有的痛苦悲傷了。
「我體會得到哦。」謝伽月看穿他的心思,「我每次一想到你和我絕交,揚言要老死不相往來,我就難受得快要死掉。」
陳子輕嗓子裡抽氣:「你打你爸媽,導致他們心灰意冷喝藥自殺。」
謝伽月無辜道:「那是他們自找的,不怪我。」
陳子輕望著謝伽月毫無內疚的樣子,他這調頭拾起來的任務到底能不能完成啊?他掐大腿讓自己打起精神,喪什麼氣,振作起來,振作!
「店我來過了,也看了你養得含羞草,就這樣吧,我回去了。」陳子輕有點反胃,幾個目標里,他對謝伽月最反感。
以前不這樣,哪怕謝伽月暴露出真面目,他也沒到生理性牴觸的地步。
是他走完後面九個世界回頭才出現的。
他懷疑謝伽月這個NPC的數據不局限於這個世界,其他任務世界也有。
也許主要NPC的數據都是這樣,會進行一番修改,多次使用。
陳子輕走得很快,可一想到他還要攻略謝伽月,就強忍著不適放慢腳步,等對方的反應。
謝伽月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:「你明天還來嗎。」
陳子輕沒回頭。
謝伽月在背對他的人面前不提商晉拓一個字,刻意避開一些東西,只想和他多點相處時間。
這還是他那場婚宴後,他們的初相逢。
時間能滋生很多東西,也能啃噬很多東西,磨滅很多東西。
謝伽月時常在回到寺廟和想方設法帶斂之下地獄之間搖擺不定,前者他目前能做主,後者想做到,阻力極大。
不過他父母已經離世,他孑然一身,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他沒什麼可失去的了。
況且,斂之有求於他不是嗎。
謝伽月走近幾步,目光纏綿地黏著他:「你明天還來吧,你上班的地方離這裡也不算遠,只要你每天來看我,我就乖乖的。」
陳子輕想打人。他冷不丁地回憶起了自己做徐斂之時的支線任務一。
就是讓小可憐謝伽月全身心的依賴他,成為他的跟班。
當初他們上的貴族學校,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女,謝伽月長得像女孩子,皮白眼睛圓溜溜,性格軟弱,說話聲小小的,男同學會捉弄他,要他脫褲子看他長沒長小鳥,陳子輕在他被欺負的時候及時現身,幫他趕走了幾個壞小孩。
還給嚇哭了的謝伽月把校服褲提了上去,跟他說下次被欺負了要還手,打不過就先跑,再找機會報仇,吃什麼都不能吃虧。吃虧絕不是福,吃虧就是吃虧。
謝伽月很快便轉到他班上,他們就這麼成了朋友。
而他隨口說的那番話,被謝伽月記在了日記本上,囚禁他那時候天天給他讀自己的日記本,夠夠的。
陳子輕唏噓。
謝伽月小心翼翼,看著十分可憐:「我以為你想我乖。」
陳子輕扭過頭:「希望你以後別再亂來了,你沒權沒勢,犯了渾還要別人出面。」
說完就大步走出小店,坐上了早就等在路邊的車。
謝伽月站在原地,怪裡怪氣地掐著喉嚨學他講話:「你沒權沒勢,犯了渾還要別人出面。」
「什麼別人,不就是你男人。」
「嫌我沒權沒勢,我為什麼會沒有,還不都是因為你總偷偷把目光放在那老男人身上,我嫉妒,我想讓你只看我一個人,所以我把你囚了起來,代價是我的身體健康,前途,尊嚴,整個謝家都陪葬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