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裝了幾秒就裝不下去,再次露出要吃人的表情:「你隨心所欲,爛攤子誰給你收!」
陳子輕為了趁機讓莊易軍發癲,他火上澆油的破罐子破摔道:「做就做了,隨便了。」
「隨便?」莊易軍一副要心臟病發作的樣子。
「不然呢,覆水難收。」陳子輕對上莊易軍的目光,頭皮一緊,「你不會是要我再錄一個視頻,說那兩份鑑定都被做手腳結果不真,是有人挑撥離間,我被利用,莊予恩跟裴清然沒關係,他就是我親生子吧?」
老不死的竟然還真在考慮。
「你那鑑定是什麼機構做的,誰給你做的?不正規的機構能准?」
陳子輕說:「國外做的,世界權威機構,不准嗎,爸。」
「我說不準,它就必須不准。」莊易軍拍桌子,「予恩做了你十八年兒子,親不親生不都一樣!」
陳子輕一個字都不想回。
呸!
莊易軍愛屋及烏的接受妻子跟前夫生的孩子,哪怕是個雙下肢沒知覺的癱子。而前妻跟大哥偷情生下的孩子就不同了,是個死不足惜的野種。
陳子輕真想對莊易軍吐口水,原主跟他一樣,都因為各自的原因把別人的兒子當自己的親生子放在身邊照養。不同的是,原主生前沒打罵過便宜兒子,也沒把他當低賤的野種看待。
當然,婚內出軌跟肚子裡裝著別人的種嫁人都是不對的。
陳子輕開小差的功夫,莊易軍又要撲上來打他。
正當他反擊之時,書房的門被強行破開,伴隨裴清然不再雲淡風輕的叫喊。
「繼父,您別打惘雲!」
不光喊得情深意切,裴清然還從輪椅上跌了下來。
推他過來的莊夫人發出驚慌的叫聲:「清然——」
她吃力地搬著兒子的身體,我見猶憐地哀求:「易軍,你快來幫我把清然扶起來,我扶不動他。」
莊易軍大步過去:「我不是叫你看著你兒子嗎,誰讓你們過來的。」
嘴裡指責不耐,手上動作不停。
陳子輕看著這堪比一家三口的畫面,老不死的對這任妻子是真愛。可別被人母子算計導致死在黃昏戀上,讓莊家改姓裴。
莊易軍問妻子:「你帶他來這裡幹什麼?」
「是清然堅持要來。」莊夫人的眼中有著對強者的畏懼和仰慕,「易軍,我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?」
「我在教訓我兒子。」莊易軍把繼子扶回輪椅上面,「清然,你先跟你媽回閣樓,有事晚點再說。」
「繼父,您不要對惘雲發火。」裴清然垂著眼,雙手像是難堪地握緊輪椅扶手,「都是我的錯。」
「你有什麼錯,這件事跟你沒關係,是你年輕時讓我那前兒媳騙了,你自己弄不了,不就是她坐你身上對你用強。」莊易軍冷哼。
陳子輕沒忍住,笑出了聲。
氣氛驟然寂靜異常。
莊易軍面色駭人,莊夫人拉著他胳膊,不讓他大動肝火,單從這個舉動來看,她儼然是個希望家庭和睦得好主母。
就在這時,一道蒼老充滿威嚴的聲音在門口傳來:「都在幹什麼,還嫌笑話不夠多?」
莊老一般都是風波停止了才會現身各打五十大板,這次竟然及時出現了,陳子輕挺意外。
老人家一來,陳子輕潛意識裡以為莊易軍不會打他,就放鬆了警惕。
哪知莊易軍對他不滿壓的火太大,直接當著老爺子的面甩開妻子的手,抄起一個茶杯砸在他頭上,他頓時頭破血流。
「惘雲!」
隨著幾道心思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,場面一團亂。
·
陳子輕頭上的傷經過處理後,他在血腥味中一聲不吭。
莊老背著手走動:「惘雲,你受委屈了。」
陳子輕的聲音裡帶著點鼻音:「爺爺,我爸說裴清然沒有錯,錯在我,不知道的還以為裴清然才是他兒子,我是個外人。」
莊老慈愛又不失威嚴:「他在做你爸前就是莊家家主了,凡事肯定是從他的位置考慮,很多雙眼睛看著盯著,他沒法只做袒護兒子的父親。」
陳子輕乾巴巴地「哦」了一聲:「爺爺也覺得全是我的錯?」
「惘雲,你是個好孩子,爺爺知道你一直都很不容易。」莊老摸他頭髮,「但你這次的確衝動了,你欠缺考慮勢必給自己帶來麻煩。」
陳子輕看手上幹了的血跡:「誰被戴綠帽都沒辦法冷靜。我前妻欺騙我,我當寶貝的兒子不是我親生子這事,我永遠不能釋懷。」
莊老嘆息:「你如今信佛,是半個出家人,凡事別太擰巴,不要有執念,否則就會影響你的身心健康。你從小體弱多病,要做的應該是放寬心,給思緒跟情感做減法,只有這樣才能過好。」
陳子輕不易察覺地撇撇嘴,這是在替他說話嗎?怎麼感覺是在和稀泥。
不愧是大家族的前家主。
【惘雲這一步走的不錯。】
【天時地利人和,三者全占,果然和大師說的差不多,該到他大運的時候了。】
陳子輕:「……」
老爺子果然知道莊予恩是裴清然的兒子。而且他還給孫子算過命,寄予厚望的同時,給出另類的袖手旁觀。
這是昔日的□□者理念——弱肉強食。
他愛這個孫子,信大師的卜算,或許還有他接管莊家能更上一層的說法,但他卻不會為其鋪平大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