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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起沉支起身,近距離地看著和他躺在一起的人。
陳子輕抱著暖玉,躲也躲不到哪兒去。
岳起沉捏他的臉,捏得輕微變形,讓他在本能的反抗下張嘴。
而後把他撈起來,讓他坐在棺材裡,變魔術地的用右手拿出一瓶果汁。
牙咬開蓋子,把果汁倒進他嘴裡。
讓一些果汁從他嘴角溢出來點,看他嗆得雙眼流出生理性的淚水。
陳子輕正要問幹嘛突然餵他果汁,他發覺岳起沉饜足地眯起眼眸,顯然是早就想這麼做了。
很無語的小和尚選擇用僧袍袖子擦擦下巴上的果汁。
岳起沉幫他擦脖子上的,被他抓住手,他們四目相視,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。
四周瀰漫著果汁的甜香,岳起沉低聲:「棺材裡不冷了?」
「不冷了。」陳子輕說。他背上都出汗了。
岳起沉眼眸黑亮:「那我讓你玩會兒。」
陳子輕邊念阿彌陀佛,邊蹲著往旁邊挪:「你爹就睡在隔壁。」
岳起沉把小和尚捉回來:「沒事,他是死的。」
陳子輕:「……」
他伸腳去踹:「可以了嗎?」
已經起來了的岳起沉撒謊:「不太可以。」
陳子輕又去踹,發覺腳隔著襪子觸碰到的不是麵團,他想把腳拿回來已經來不及。
殭屍抓住他的腳,讓他很大力地踩在鐵上,他腳趾都有點疼。
岳起沉靠在棺材壁上,閉著眼喘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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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後半夜醒來,發現棺材裡就他自己,岳起沉不在他身旁,他摸索著坐起來:「岳起沉?」
沒回應。
陳子輕扶著棺材爬到外面,四周只有一點微弱燈光,大多面積都被昏暗覆蓋,他活動酸麻的手腳。
棺材是死人的歸處,對活人是難受的。四肢的不適在提醒他,岳起沉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陳子輕捏著有點落枕的脖子往外走。
月色淒冷,岳起沉坐在亂葬崗的大石板上抽菸。
陳子輕放輕手腳從他後面靠近,彎腰看他,烈風卷著菸草味向自己撲來,又飄向遠處。
「這兒是風口,風很大,吹著多冷啊。「陳子輕揣著袖子說。
岳起沉的喉嚨被煙醺得乾澀,他煞有其事:「不是風口我還不坐,我在感受寒冷。」
陳子輕抽抽嘴,他在周圍找找,找到了好幾個菸頭,岳起沉怎麼抽菸抽這麼凶。
「啪嗒」清脆聲響。
原來岳起沉的手中有塊懷表,他將表打開,裡面流出古樸的樂曲。
陳子輕聽著樂曲,感覺時間都走慢了。
岳起沉站起身,把懷表掛在他脖子上:「這塊表跟了我很久,久到記不清多久,現在我把它送給你。」
做完這個事,岳起沉又坐回去。
陳子輕發現懷表里有小照片,是岳起沉,模樣和現在沒區別,戴禮帽,襯衫打著領結,直視過來的目光鋒芒畢露,恣意而華貴。
是黑白的。
陳子輕沒問岳起沉為什麼要送他這麼貴重的東西,他把懷表放進衣襟里,讓它貼著皮肉,它的冰涼把他凍得哆嗦了一下。
「你不睡覺,一個人在這兒抽菸,是有心事嗎?」陳子輕問道。
岳起沉:「有。」
陳子輕耐心地詢問是什麼心事。
岳起沉沉默片刻:「我老爹說,我只能帶我媳婦回家。」
陳子輕眼皮一跳。
岳起沉遇到多棘手的難題似的:「現在怎麼辦?我帶個和尚來這裡了。」
陳子輕:「……」
岳起沉向後仰,背部靠著他那雙甘蔗般甜的腿:「小師父幫我解解糾結的地方。」
陳子輕的視線落向遠方的朦朧山影:「我在歷情劫。」
屁話。
哪有什麼情劫。
純粹是給自己找個破戒的藉口,阿彌陀佛,善哉善哉。
陳子輕見岳起沉半天都沒反應,他以為是風大吞了他的字,他就重複了一次。
實際是岳起沉大腦空白,神智掉線。
岳起沉就這麼以仰視的視角盯緊他,眼光炙熱深邃:「那要我怎麼配合?」
陳子輕沒和岳起沉對視,臉依然熱起來:「……我想你讓我體會俗家人的七情六慾。」
岳起沉夾開煙,徐徐地吐了個煙圈,說反了吧,那些個還是你給我的。
「行,那我就助修行路上的小師父一把。」岳起沉起身,笑著向他伸出一隻手,「先從牽手開始?」
陳子輕沒反應,似乎是要後悔這個決定,似乎多的是選擇,他要慢慢選個俗家人帶他經歷那些情愫。
岳起沉臉上的笑意頓時就掛不住了。
一刻都不能等。
陳子輕撇著嘴把手給岳起沉,任由他牽著自己回地下,在他老爹的棺材前拜了拜。
完成了不言而喻的儀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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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陪岳起沉在亂葬崗地□□會了一把荒野求生,他們沒坐老人的車離開。
那車早被岳起沉放在了途中的某個城市。
他們是步行。
陳子輕在一處荒郊碰到了一顆柿子樹,野生的,無主,大多果子都讓鳥雀啃得坑坑窪窪。
他只是看了眼,岳起沉就知道他想吃。
陳子輕目瞪口呆地看著岳起沉上樹,將一顆完好的柿子摘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