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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周衍明:嫌我臉是假的?】
陳子輕抽抽嘴,這位哥,別太敏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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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點多鐘,沈董出現在了加班大隊陸續撤離的虞氏。
早就領了工作在樓下等的三秘迎他上樓:「沈董,您需要喝點什麼?」
「應該沒有喝點什麼的機會。」沈文君改了說辭,「不是機會,是心情。」
他前言不搭後語:「你董事長請我吃鴻門宴。」
三秘對著董事長的前未婚妻兼商場不可小覷的存在,十分的尊敬:「沈董說笑了。」
沈文君唇邊噙著一抹笑,電梯門上映著他的眉眼輪廓,抽去Omega的腺體,激素也會被影響,從而導致氣質五官都發生變化。
氣質明顯些,五官的變化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。
而他做Omega時期不同於普通Omega那樣纖細瘦弱,因此這份變化並不突兀。
三秘倏地聽見沈董笑,他暗自瞥一眼,發現對方笑得有些怪異,又形容不出來。
頭上那傷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。
敢傷沈董的人可不多。
三秘沒多想,他眼觀鼻鼻觀心,做好本職工作。
……
電梯門打開,沈文君走了出去,他腳步悠閒地走在寬敞明亮的長廊上,如同在花園散步。
倒不是沈氏已經壓過虞氏,而是他本人無所畏懼。
這個世界真實又迷幻,外來者的世界或許才是真正的真實。
沈文君撇下不時翻湧出來的思緒,一腳踏進了虞氏董事長的辦公室。
一切如他所料,沒有喝茶的心情。
因為坐在辦公桌後的Alpha說:「把你的器官拿走。」
沈文君看了眼被放……準確來說是丟在辦公桌腳旁邊的盒子,他驚訝道:「那是我送給析木的。」
「不要讓我說第二遍,沈文君。」
虞平舟眼皮不抬,視線落在公務上面,似乎這一出浪費他時間。
沈文君在原地站立片刻,眉心蹙了又蹙:「他不要?」
沒等虞平舟開口,沈文君就輕聲細語:「怎麼會不要,那不是他要搶去的東西之一嗎?他該要的啊。我以為他收到以後會迫不及待地拿給我那學生,讓對方跟章老商量著看看能不能給他植入進去。」
辦公室的氣流凝結成冰。
虞平舟翻一頁文件,頗有幾分心平氣和的架勢:「誰要垃圾。」
一個進來不打招呼,一個把對方的腺體稱作垃圾。
到他們的位置,撕破臉並不歇斯底里,甚至可以說是不言而喻。
畢竟從來就沒有連過心。
沈文君後知後覺:「也是,他怎麼會植入呢,他已經在我那學生和你的幫助下分化成了同級別的Omega,我那次都沒聞到,一點都沒給我。」
「據說是雪後的柿子,我已經去正是寒冬的國家找到柿子聞了。」
沈文君悵然,他在術法的驅使下沿用那個人的性情,長年累月下來,烙印太深,已經很難徹底去掉。
走太遠,來時路早已模糊褪色。
沈文君把放在西褲口袋裡的手拿出來,按幾下神經質地脹痛的額角:「借用一下洗手間。」
話落,沈文君就走到辦公桌前,將地上的盒子拿起來,抬腳去了洗手間,門關上的那一刻,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下去。
「為什麼兩世都在找,一夥的嗎?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……」
沈文君言語古怪,他一邊輕聲自語,一邊打開盒子,拿出器皿,將裡面的藥水倒進池子裡,隨手就把那顆珍貴的,一拿出來高價拍賣能秒被拍走的腺體扔進垃圾簍。
末了又找到,撿起來,一點點地捻爛了,丟進馬桶沖走。
沈文君的犬牙有些發痛,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袖口,露出小臂,犬牙嵌進去。
小臂上有不少新舊咬痕,貼著氣味阻隔貼,掩去了淺淡的竹林味道。
這是植入半個Alpha腺體的併發症——會不時產生撕咬的衝動。
要等到另外一半植入進來,信息素達到平衡後才能緩解。
所以說,Alpha是個令人憎惡反感的種類。
池子裡的水流掉了,沈文君撕開一片阻隔貼,貼在剛才咬的地方,他打開洗手間的門,拎著盒子跟空器皿出去,來時沒打招呼,離開也沒說一聲。
沈文君掃了掃看似投入在公務中的虞平舟,前世高不可攀的金貴大人物,今生謀劃而來的牽扯較多的老同學前未婚夫,你恨不得把你內心深處的暴虐手段在我身上用千萬遍,你也看不慣周衍明,楚未年,江扶水,再加上一個溱方孝,你能在背地裡悄無聲息地處理掉我們中的任何一個,卻又不能如願以償。
前世的你只是可憐寂寞,好似一條被主人弄丟了等著被牽走的狗,今生的你可以說是憋屈卑微,主人找到你牽你回家了,可他還會讓別的狗上門,在你的地盤沾染氣味。
所以說,
為什麼要愛,不愛多瀟灑。非要做狗,做人不好嗎?
沈文君掂了掂失去腺體的盒子,做人做久了,確實好奇做狗是什麼感覺。
……
偌大的辦公室接近死寂。
這氣氛持續了大約三五分鐘,徒然就被凌亂的嘈雜聲響取代。
辦公桌上的文件和用品全部被揮出去,砸在地上。
再是一聲巨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