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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昭兒!」
邢剪不知道陷入了怎樣的夢境,徒然慌亂地吼叫,嚇他一跳,他忙說:「在呢在呢。」
地上的邢剪還在吼,一次比一次撕心裂肺,他無法擺脫夢魘,就只能在揮動手臂大吼。陳子輕沒勁起不來,乾脆就把外面的那條腿伸出去,摩挲著踩在邢剪的胸膛上面。
腳被死死扣住抱在懷裡,猶如溺水掙扎很久的人終於抓住浮木,得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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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之恕去了姜家。
姜明禮讓人把那晚犯事的兩個活口押出來,按在他面前:「我特地好吃好喝養著,讓你親自消氣。」
魏之恕對他們拳打腳踢:「哪個道觀派你們來的?」
那兩人臉腫成豬頭,牙掉了幾顆,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,嘴裡直冒血水,沒有了惡徒的樣子。
魏之恕費勁巴拉地聽了片刻,得出的答案和他預料的不同,這夥人是受的昌城的一個大老闆指使。
大老闆姓甚名誰長什麼樣,他們一概不清楚,只知道有錢。
魏之恕挨個踹他們兩腳,桃木的事都傳到昌城去了嗎,誰帶過去的消息?真的只是為了桃木,而不是要他們試圖四個的命?
椅子上的姜明禮開口:「既然有錢,直接買就是了,何必硬搶。」
「一萬兩,邢師傅不一定會賣,十萬兩,他能讓三個徒弟親自送上門。」姜明禮笑著拉人求證,「你說是不是,魏兄。」
魏之恕表情陰森:「好笑嗎?」
姜家下人因他的態度生出不快,被主子一擊冷眼壓回去了,還揮手支走了他們。
「不好笑。」姜明禮起身走到魏之恕身旁,打開摺扇為他扇風,帶出珍惜的琥珀香,說出的話親昵得好似耳鬢廝磨,「是在下唐突了。」
魏之恕嫌惡地離姜明禮遠點,他再問地上兩人:「你們偷木材就偷木材,為什麼動刀子?」
兩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,他們給出的說法是,刀子是江湖中人的手,出門不能不帶,帶了不代表就要用,是義莊的另一撥人先動的手,他們出於自保才會拔刀相向。
這整得,都成受害者了。
魏之恕探究的視線盯了許久,盯不出什麼花樣來了,他要往外走,姜明禮跟條狗似的跟著他。
那兩個活口以為沒事了,誰知瘦高青年走到門口時,輕飄飄地來上一句:「我小師弟的左胳膊遭了一刀。」
他們來不及求饒,就見富貴公子扇中彈出一把匕首,在他們的左胳膊上各劃了一下。
這還沒完。
瘦高青年譏諷的聲音傳來:「姜明禮,你要玩樂子就等我報完仇。」
「是我考慮不周。」富貴公子像是很開心他能關注到自己,當下就愉悅地叫了個護衛進來,抽開護衛腰上的長刀,遞給他。
魏之恕握住長刀,刀刃雪亮,映著他年輕的臉龐。
耳後有癢意,姜明禮湊上來,手指攏在他握刀的手背上面,曖昧地摩挲:「魏兄,你是不是不會使刀,我教你。」
「滾。」魏之恕掙開姜明禮,他舉起了手中的長刀,眼前是小師弟奄奄一息地倒在師傅懷裡的畫面。
「別,不要,你放過我們,啊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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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之恕走出房間,袖中手蹭掉沾上的血跡,背後是亦步亦趨的姜明禮,陰魂不散。
「魏兄,那伙人奸淫擄掠十惡不赦,你們小小義莊竟會被他們盯上,要不是我的人及時出現,那還真是兇險,」
魏之恕似笑非笑:「是要我給你磕頭?」
姜明禮嘆息:「魏兄折煞我了。」
他彈彈衣襟,不緊不慢道:「我只是想你難得來一趟,我們都沒說上話。」
魏之恕對他的惡意毫不遮掩:「那我現在是在跟鬼說?」
姜明禮投以縱容的笑。
魏之恕全身發毛地大步穿過走廊,姜明禮猶如在玩貓捉耗子的遊戲,追著他不放,他一路都沒見著什麼下人,全讓姜明禮支開了,用意明顯,又發作了。
姜明禮說沒再找人,只給他用,只用他,這是他此生聽過的最恐怖的詛咒。
魏之恕停住,後面的腳步聲逐漸清晰,走近他,站在他背後,摺扇一頭抵上他後頸,一寸寸往下劃落,他霍地轉身,一把掐住姜明禮的脖子:「你到底要怎麼才能放過我?」
姜明禮笑彎了腰:「魏兄,你怎會天真到問出這樣的問題。」
魏之恕收緊力道,姜明禮還在笑,只是臉色很快就漲紅髮紫,養尊處優的俊逸五官扭曲了起來。
「你每個眼神,每個動作都在說,你想我去你裡面,」魏之恕將他甩開,「除了這件事,就沒別的了。」
姜明禮摸著被掐過的脖子咳喘:「那魏兄要與我談情?也不是不可。」
「談情?你也配。」魏之恕刻薄地嘲諷。
「我不配,你的小師弟配,可他卻不與你,」姜明禮話說一半自知失言,戳魏之恕脊梁骨了,他欲要轉移話題,一道拳風向他襲來,他沒躲,被打倒在地。
魏之恕騎在姜明禮身上,對他揮出第二個拳頭,指骨關節剛碰上他下顎,動作就僵住了。
這時候還能……
魏之恕一個斷袖,對另一個斷袖產生了俱意,一想到自己殺不了又逃不掉,他兩眼一黑,咬牙切齒道:「你真是個變態。」
姜明禮手撐地坐起來,伸手去解魏之恕腰上的廉價玉佩,淤青的唇角噙起一抹笑意:「魏兄謬讚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