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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捂住微微出汗的臉長嘆,後悔啊。
他就應該在宗懷棠跟他說「向師傅,請吧」的時候,速度找個藉口把人叫出比賽圈,去個隱蔽點的地方求一求,不要臉面的求法換著來,能達到目的就行。他吃虧就吃在反應太慢,不夠機靈。
「沒有求。」陳子輕實話實說。
鍾明低不可聞道:「那你現在……」
陳子輕沒聽見。
「我以為自己可以的,掰手腕讓我大受挫折,所以在接力上我想謹慎保守一些。」他認真平靜,「雖然我在你這裡用光了信用值,但我還是想把真實的想法告訴你,不管你信不信,我們隊裡,你才是王牌,對於現在的我來說。」
「鍾師傅。」陳子輕一臉坦誠,「我們放下那些矛盾恩怨,好好跑完,可以嗎?」
鍾明把背心扎進褲腰,完美的蜂腰猿背體格:「矛盾恩怨不都結束了嗎,我們現在是普通同事關係。」
陳子輕小心斟酌樣:「是的,是我形容不當,我……」
「我考慮一下。」鍾明打斷他逕自離開。
接力開始,眾人發現第三棒跟第四棒調換了。
陳子輕拼盡全力從第二棒手裡節奏接力棒,交給鍾明,來不及說鼓勵的話,汗滴到眼睛裡刺得眨了一下,鍾明就已經跑了。
耳邊是一聲聲高亢的吶喊,和咚咚咚的心跳,又大聲又用力,要從胸口蹦出來。
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去看觀眾席,馬強強他們向他奔來。
是朋友。
不對,是原主的朋友。
也不全對,是原主跟他的朋友……吧。
陳子輕撐著腿喘得上氣不接下氣,幾雙手把他攙了起來,他還沒說話就開始笑。
「去終點,我們去終點等鍾師傅。」
.
鍾明沒有辜負陳子輕的期望,跑得非常好。他衝到終點,撞上紅色布條的那一刻,一個人影向他飛奔而來。
「鍾師傅,我們贏了!」
鍾明的手臂被十根手指抓得死緊,指甲都摳進了他的皮肉里,他用另一隻手按住激動到不行的人。
陳子輕抓著他的手臂大笑:「贏了贏了。」
猝不及防被一道冰冷冷的目光扎到,陳子輕按捺不住蹦跳的動作停了下,循著感應望去。
宗懷棠雙手插著口袋站在看台,神情模糊不清。
陳子輕暫時不管新室友,他高興地去和大家抱頭歡呼,心裡想著這場終於塵埃落定。
沒想到拿名次時會出波折。
陳子輕不光要拿團隊獎,還要拿優秀個人獎,需要靠投票計分。
工會人工記了半天,陳子輕跟一個同志的票持平。
李科長還沒投,似乎拿不定主意。
陳子輕屏住呼吸去看主席台上的中年人,什麼意思,他們不是一條船上的嗎?這點甜頭都不給他吃?
在原主的記憶里,李科長可是大小活動都力挺他的啊。
陳子輕垂頭等結果。
時間很難熬,他淌著汗的身子有點涼了,忍不住地打抖,就在他想來回走動的時候,終於聽到了鍾菇的聲音,猶如天籟。
「向師傅一票!」
陳子輕脫力倒在了操場上面。
李科長對他的態度有變化,不會是找到了新的打小報告人選,要把他換了吧?
陳子輕心裡揣揣不安。他本想先把兩場比賽搞完解決標註二,怎麼標註一又出問題了呢。
最後的拔河比賽上,李科長把票投給了別的同志。
陳子輕確定了,李科長已經物色到了新人,不要他了。這不行啊,他需要這份工作。
拔河比賽陳子輕的隊伍贏了,可他沒拿到優秀個人,他心想完了完了,第三次警告來了,他要完了。
然而他全身僵成冰棍等啊等,遲遲沒等到警告。
沒有。
哈哈哈!竟然沒有!
看來標註里的「優秀成績」不代表就是第一名,也可以是第二名,這點根據不同的項目規則來定。只要不偷懶湊人數划水。
陳子輕喜極而泣,當場哭了起來。
別人以為他是落敗傷心,都來安慰他,鼓舞他,他後來都不知道怎麼回到宿舍的,一直在自己差點變灰的世界待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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運動會圓滿結束,陳子輕要迎接新室友了。
這晚他很興奮,睡不著地把裡面那間屋子拖了一遍,擦了擦灰,腿酸得要命,右手因為掰手腕掰得勞損拉傷都不能讓他消停。
陳子輕把抹布丟進盆里,滿意地打量屋子:「就等著宗懷棠住進來了。」
「啊呀,床底沒掃。」
陳子輕蹲在床前,拿著掃帚伸進去搗了搗。
一頓。
怎麼感覺……搗到了什麼東西?
鍾明有落下忘了帶走的物品嗎?陳子輕抓著床板,伸頭往床底看。
沒有東西,空著的。
「我印象里就是沒有。」陳子輕把掃帚拿出來,對著地面打掉上面的灰塵,臉色突地一白。
那剛剛一瞬間的阻礙……
陳子輕倉皇阻止自己的想法,他趕緊去把窗戶關好,鎖上,摸了幾遍。
一晚上沒睡。
陳子輕聽到外面有了起床開門的動靜就出去,他站在走廊呼吸清新的空氣,打了一套初級的太極。
按照平時,樓里的嘈雜聲走下坡了,宗懷棠才起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