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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在地圖上搜了搜:「是個高檔酒吧。」
「第一個遺願離完成還遠,第二個遺願就出來了,說明是可以一起進行的吧。」陳子輕自語,「那一會去探個路。」
陳子輕拿了教材就去攬金。他不清楚的是,他人進去都沒把凳子坐熱,自己的行蹤就被送到了遲簾那裡。
遲簾在游泳,沒有接到那通電話。
直到他上岸,手機又響了,他才接起電話:「一堃,你給我打兩通電話做什麼?」
另一頭的背景模糊嘈雜,孟一堃去稍微安靜點的角落,拔高音量道:「顧知之在攬金被人打了。」
遲簾的身形一滯,什麼玩意兒?那傢伙被人打了,一堃通知他?還他媽是在攬金?
「攬金」什麼地方,顧知之一杯酒都消費不起的地方,他去幹什麼,去坐檯都沒人要。
遲簾心平氣和地問:「誰打的?」
孟一堃說:「攬金一樂隊的貝斯手。」
遲簾頭上搭著毛巾,他闊步離開泳池,腳在地上留下一串濕印子,嗓音里聽不出異常:「什麼時候的事?」
「半小時前。」
遲簾驟然怒吼:「那你他媽現在才跟我說!」
「你看我給你打的前一通電話是什麼時,」孟一堃沒說完,那頭就掛了,他摳了摳嘴上那顆欲求不滿長出來的燎泡,阿簾的反應是不是有些不合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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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簾趕去「攬金」,孟一堃早在門口等他,一見到他就給他帶路。
「那貝斯跟顧知之起衝突的原因我問了,」孟一堃欲言又止,明目張胆地觀察發小臉色,「貝斯手說他盯著自己看,以為是個變態,一時失控踹了他一腳。」
遲簾的腳步一頓,周身氣息凝起狂風驟雨。
孟一堃眉頭緊鎖,阿簾的情況不對,他現在沒時間深思:「這裡面多半是有什麼誤會。」
遲簾一言不發地去還那個貝斯手兩腳,之後就走進他們這群人的固定包間,看到蜷縮在沙發角落像條喪家犬的人,衝到頭頂的怒火在那一霎那就削減了大半。
活該。
高溫天氣不在家待著,一聲不響地往外跑,一跑就是一天。
最好把腿打斷,到時就能……
就能怎樣,遲簾的思路戛然而止,他指間有猩紅煙火,點了一口沒吸,裝逼用的。
陳子輕抬頭望向跟一天神似的遲簾,張了張嘴。
遲簾不動聲色:「過來。」
陳子輕沒有動。
遲簾被他氣昏頭吸了口煙,嗆得直咳嗽:「給你三秒時間,你不過來就別回我家了,至於你的那些破爛,我連夜送去垃圾站。」
陳子輕嘴唇蠕動:「我腳扭了。」
遲簾面色一沉,腳還扭了?他二話不說就轉身出去。
那貝斯手在被樂隊成員勸解,遲簾一過去就抄起椅子砸在他的腳上,兩隻腳各砸了一下。
遲簾回到私人包間,頂著張死人臉把沙發上的人撈起來:「回家。」
陳子輕「唉喲」「唉喲」地喊疼。
遲簾吵得煩死,讓門口的孟一堃進來背他。
孟一堃掐掉菸頭,古怪地確認:「阿簾,我沒聽錯吧,你讓我背?」
「不然我背?你覺得可能嗎,我連個漂亮妹妹都沒背過,我會背個醜男?」遲簾不耐煩,「別磨蹭,趕緊的。」
孟一堃摩挲指腹,難道是他想多了?最好是他想多了,他彎腰走到遊魂狀態的當事人面前,背身道:「顧知之,你上來。」
陳子輕趴到他背上:「麻煩你了。」
孟一堃沒說什麼,輕鬆就將他背了起來,意料之外的輕。
看著不矮,怎麼只有這點重量。
孟一堃背著人走出包間,身後冷不丁地響起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:「一堃。」
遲簾說:「放他下來。」
孟一堃聽是聽清了,可他沒照做,他加快腳步背影,透出些許凝重,似是很怕某種詭譎現象降臨人間,從此生靈塗炭不得安生。
「老孟,我讓你放他下來,你耳朵聾了?」遲簾拽住背著顧知之的髮小。
孟一堃面露疑惑:「不是你讓我背的嗎,怎麼又,」
遲簾打斷:「別逼逼。」
孟一堃非要逼逼:「我不背他,誰背?」
遲簾沒言語。
陳子輕趴在孟一堃背上,轉頭看他,眼裡有期待的光芒在跳躍。
遲簾卻是蹦出一句:「誰都不背,讓他自己走。」
陳子輕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,你發神經,為什麼要我承擔後果?我腳扭了腫成大包,走路多疼啊。
遲簾用力掐住發小背上人的手臂,目視清場了的酒吧,聲線又低又冷:「我本來在家快樂,被迫來這裡接你為你擦屁股善後,我現在心情很差,別逼我揍你。」
陳子輕趕緊從孟一堃背上下來,忍痛邁開腳步,哆哆嗦嗦地往前走,吸氣聲被安靜的氛圍放大,落人耳朵里顯得悽慘可憐。
遲簾的太陽穴跳了一下。
孟一堃理了理蹭上去點的背後T恤:「他那腳走那麼慢,多耽誤時間,不如我背他上車,你們就能速度離開。」
遲簾忽然不著四六道:「我怎麼聽著,你對背他這件事很積極?」
孟一堃板起臉:「說話注意點,我有女朋友。」
遲簾不知哪根筋不對,語氣帶刺:「有女朋友還背別人,這就是你的男德?」